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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罗德嘉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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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传之珈蓝小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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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7-9-2010 00:34:42 | 只看该作者
“长官,你以前是怎么样的?”炽色问,“讲讲可以吗?”  

“我吗?”贫血把目光投放到营地上空,“我在那时候也是个菜鸟……”  

贫血的话引起一阵笑声,在共同经历过生死考验之后,菜鸟和菜鸟之间的关系、菜鸟和长官之间的关系都有了一个很大的飞跃。就算是贫血长官那特有的、能吓死人的脸色,在现在的菜鸟们看来也不再象原来那么苍白了。  

“长官说说看嘛。”立即就有人起哄,“就算你对我们小队第一次完成任务的奖励好了!”  

“好。”贫血叹口气,也不推辞,“想听什么?”  

“全部!”浪子大叫。  

“做梦。”贫血看看他,无精打采似的回答。  

“一半啦!”克莱伯出来打圆场,“拣重要的说。”  

“上次大战前的珈蓝小队,带队的是个少尉,人类。我的训练阶段和你们差不多吧。”  

贫血回想着记忆深处的东西,“结束那天,整队人被莫名其妙的带去了妓院……”  

菜鸟们低声笑着,又坐近了些。  

“我还记得那天进房间的不多,我和好几个兄弟站在院子里,红着脸不敢进去,后来还被长官骂。”  

贫血慢慢述说着,表情变得很温柔,“当时心里是真不明白,为什么在打仗之前,长官会带我们去那种地方,我们可都是各族送去训练场的精英啊。”  

“后来呢?”  

“后来?长官带着几个人在里面找乐,我们在外面打架。”贫血说,“我还很消楚的记得,我的一个朋友打倒了嘲笑他不敢进房间的人,挥舞着拳头,说下次一定会怎么样怎么样……但转天出任务,他却没能回来……”  

菜鸟们脸上的笑容逐渐淡去。  

“在一个小队里共同生活那么久,彼此之间都成为了朋友,但他们却在你眼前一个个的倒下,面容变得模糊,名字被人取代……在打硬仗的时候,我们这样的小队后面会跟上一队新兵,随时补充。今天你叫一个名字,回答你的是你的朋友,可能隔上一个钟你再叫,答应你的就是一个陌生人了……这种变化快得让人喘不过气……快得让人心里麻木……”  

“是自己人,死了?”  

“当然,现在给你们说这个好象不怎么合适。但你们要明白,不可能总是敌人倒霉的。谁也不知道下一刻自己会遇到什么事,站在战场上直面生死,什么荣誉、名声、家世全部靠边站,你能依靠的仅是武器和战友而己。”  

“很多自己人……死吗?”  

“这种事太多了,在上次战争中,我们曾经受命坚守一个小营地。四千人,最后活下来三百多。”贫血比画一下,“当打完了这仗,我看到自己身边全是陌生人的时候,那感觉就象是吃了狗屎。”  

菜鸟们面面相窥。  

“上一次,我是珈蓝小队里面最差劲的,但也是唯一个活着回来的。没有其它原因,我话不多,性格怪,朋友少,一上战场就我只当是自己已经死了……”  

贫血最后说,“以前不想跟你们说这些,是因为你们没见过死亡,不知道应该怎么给你们解释。现在你们见过了,还有什么狗屁理想全给我收拾起来,好好想着怎么在战场上活下去吧。奖章都给我带好了,那是用命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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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7-9-2010 00:35:03 | 只看该作者
第五节  

贫血走后,堕落整理着胸前的奖章,脸上很委屈的表情,他一直对亲手结束一个人的生命感到很内疚。  

浪子躺在地上,突然又想起那个敌人的眼神。  

炽色看了浪子一眼,“怎么了?你的第一笔杀敌赏金算是有了,还生闷气?”  

“我在想啊,等回去以后。”浪子轻声说,“我真的会用染着人血的钱去周游大陆吗?他们跟我们—样,都是年轻人。”  

“我什么都不想,长官都说了,别想那么多。”巴哈姆翻动着厚嘴唇说,“我得活下去,我还得娶我们族里头人的女儿呢。”  

“呵呵,这还不叫想?”克莱伯笑着说,“看来应该是你叫‘情兽’这个绰号啊!”  

“他叫情兽了,那我叫什么?”真正的情兽站起来,一脸的惊慌表情。  

“你叫大屁股!”一个叫西蒙的菜鸟在后面起哄。  

当单纯的情兽被大家恭维、正在尽情扭动大屁股的时候,又有新的团队从路上开来,望不到头的队伍进了军营。  

克莱伯裂开嘴呼喊,“女的!嘿!是女的……哎呀!”  

“干!”炽色收回教训了某人的手,“没见过女人吗?你还有三天假,去城里好了!”  

“那不一样,妓女不能谈感情。”克莱伯抱着头,“而且穿军装的女人又漂亮又纯洁,最重要是住得近……”  

“拜托你说句象样一点的话好了。”浪子转头看着克莱伯,“你破坏情趣真的很拿手。”  

“来得是什么部队?”巴哈姆问,“怎么会有女人呢?”  

“是魔法师大队吧?听说蛇人部队也有女兵。”炽色仔细辨认着路上那些排列紧密的黑点,“巴哈姆,你想不想暂时忘记你远在家乡的情人,展开一段战地恋情?”  

“不要,我那位会把我打扁。”巴哈姆苦笑这回答,“我可不敢。”  

“好的,一位弃权,还要谁要放弃的?”克莱伯大声问,爱德蒙喀戎?库克斯?西蒙?你们三个长得象卵石,就不用去丢脸了吧?”  

克莱伯立即就遭到了报应,被众菜鸟按在地上打得象块卵石。  

“蛇人部队、狼骑兵部队、风暴骑兵团……”一群人站在山坡上,炽色嘴里念念有词,“终于要正式开打了。”  

“还不到正式开打的时候,还有半年啊。”浪子吞了口唾沫,“不过,我们来发个誓吧,神魔大战,我们一定要活着回家。”  

“活着回家!”  

十几个菜鸟大声吼叫着,紧紧的抱成了一团。  

远处的卫兵往这边看了看,眼神是冷漠的。  

“珈蓝小队——立即集合!”刚刚离开的贫血长官站在远处,把低沉冰冷的声音丢过来,“特别任务!”  

如同是被人猛的抽了一鞭子,一队人争先恐后的从山坡上跑下来,以最快的速度冲到贫血长官的面前站好。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有克莱伯在途中抱怨这提前结束的三天假期以及还没能认识几个穿军装的女兵。  

贫血长官一脸的严肃,那个给菜鸟们颁发胸章的少校也在。  

“排列整齐,报名,等候命令传达!”贫血对菜鸟们说,“炽色和浪子,你们两人从现在起,提升为副队长!”  

“是的长官!”  

“炽色、浪子、堕落、情兽、巴哈姆、库克斯、爱德蒙喀戎、西蒙、克莱伯……”炽色站到队首点名完毕,“报告长官,珈蓝小队列队完毕,十二人全部在!”  

贫血对少校点点头,少校站到贫血前面。  

“抱歉打扰你们的假期,你们可以叫我摩沙少校,我刚从军团来。”少校微笑着介绍自己,“事情是这样的,烈火军团有两个侦察小队执行任务未归,已经两天了。但我们两个军团所有的侦察小队都在任务中,只有珈蓝小队在渡假——所以,所以这次任务是你们的。”  

“是的长官!”菜鸟们毫不犹豫的回答,如果谁在这种时候表现出忧郁或者不情愿,说不定会被抓去砍头。  

“地图给了你们队长,这两个侦察小队的任务区相互重迭着,跟你们上次的任务区比较近。我的要求是找到他们,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摩沙少校正色说:“至于你们的假期,我会再给你们安排。”  

“现在。”贫血说,“回帐篷整理装备,立即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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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7-9-2010 00:35:28 | 只看该作者
菜鸟们转身跑去帐篷,贫血则转头看着摩沙少校。  

“不要这样看着我,所有的侦察队里目前只有珈蓝小队可以出动。”摩沙少校笑着说,“况且这次任务也不算艰难。”  

“一上分界线,艰难不艰难有区别吗?烈火军团的人失踪关我们什么事;他们军团应该有人去找。”贫血小声反驳,“我不想我的人出什么意外。”  

“你是军人,你要服从,这道理你应该明白。”摩沙少校的眼睛看着远处,“他们是你的友军,有可能正躺在地上等着你的救援……”  

“屁话,等我陷入危险,你再带人来救我好了!”贫血向地上吐口唾沫,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去珈蓝小队的帐篷,边走边喊,“浪子,叫他们带足食物!”  

一队人急急忙忙的出发了。  

在营地门口,因为争抢道路还跟人发生争执。心里窝火的炽色和浪子对看一眼,上去把那个跟贫血长官争执的几个家伙打翻在地,吓得门外马车上的女魔法师们哇哇叫。  

“叫什么叫?”情兽挥舞拳头,“闭嘴!”  

这次只用了半天时间就到了前哨,贫血一路上都在仔细研究着地图,最后还把几个脑袋最聪明的菜鸟叫过去,几个人挤在一起嘀咕一阵,决定走那个失踪小队的路线。  

“我们这次骑马去。”贫血说,“如果他们是遇到了敌人,那么在他们覆灭之后,敌人肯定离开了。如果是遇到了其它危险,我们又能早一点找到他们的话,可能救回那么一两个。”  

“长官,照你看。”浪子问,“他们是怎么了?”  

“谁知道。”贫血看看几个手下,“现在的分界线上,到处都是敌我双方的侦察小队,遇上了就干,干完了再走……除了这个,一两个小队也有可能被分界线上的流民袭击,但这样情况极少发生。”  

炽色猜测,“那他们就是完了……现在就出发吗?”  

“出发,毕竟还有一线希望。”  

珈蓝小队小心翼翼的深入分界线,在第三天下午,终于找到了烈火军团第一个失踪的侦察小队,但这个小队已经全军覆没,他们的尸体被整齐的摆放的一起,随身装备也放在一边。  

刀伤、箭伤……全部是一击致命。  

检查了这些死去军人的身体,贫血手拿一个箭簇,满脸铁青。  

浪子在一边问,“怎么了?长官?”  

“你是用弓箭的,你看看这个箭簇。”贫血把箭蔟递给浪子,  

“被射中的士兵身体被洞穿。”  

“异常锋利的三棱箭簇,长度是一般箭头的两倍,我们的军队应该没有这种东西。”浪子翻看着手中的利器,惊叹着这东西的杀伤力,“被这种箭头射到几乎是没救了,伤口会大得夸张……情兽来。”  

后面的情兽跑上来,“什么?”  

浪子把箭簇递给情兽,“这样的箭头,你们族里能做得出来吗?”  

“我们没有这种材料,如果只要求形状的话就没问题。”情兽把玩着箭簇,有点爱不释手,“如果一个工匠做,大概一天做三支。”  

浪子和贫血对看一眼,心里都吃了一惊。  

“用这样的方法摆放牺牲军人是我们魔属军队的习惯,这一定是另一支侦察小队做的。”贫血举头四望,“他们可能发现了什么,追上去了。浪子,你和堕落最前面,搜索前进。”  

“是!”  

在距离第一个小队覆灭地不到五十里的地方,堕落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腥臭气味,顺这着气味,他们找到另一支倒霉的侦察小队。  

这个小队有十多个人,他们的身体横七竖八的倒在一个水塘边。  

到此时,两个失踪小队、一共有二十五个人,已经全部找到了。  

“浪子带堕落和情兽搜索周围。”贫血站在水塘边,“其它人戒备,先不忙动他们。”  

再三检查之后,堕落确定周围没有敌人,但贫血还是派出两个岗哨后才带着菜鸟们研究当时的情况。  

“你们都想一想,当时这里是怎样的一种状况,敌人有多少,袭击是怎么发生的,这对你们以后的战斗有好处。”贫血站在最外围的一具尸体边,“这个士兵连武器都没拿出来,是第一个被袭击的。看他的姿势,应该是蹲下时中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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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7-9-2010 00:35:43 | 只看该作者
菜鸟们蹲下来仔细查看,浪子又从尸体上取出一个三棱箭簇。  

“这一个应该是过来查看时中箭的,盾牌还护在前胸。”炽色翻看着第二具尸体,“刀已经出鞘,但长箭洞穿盾牌……”  

“如果敌人埋伏在水塘对面的话,就应该是弩箭。”浪子更正,“战弓在这个距离的穿透力不会那么强劲。”  

“他们十二个人,那么到这个时候还只剩下十个人了。这里有一个很深的脚印,应该是他的。”贫血又指着漂浮在水塘中的一具尸体,“这个士兵想直接跳过水塘打乱敌人部署,但失败了。”  

“这种应对方式正确吗?”情兽问。  

“不正确,可以说是盲目。”贫血评价说,“他并不知道敌人有多少,应该缓一缓,和队友形成夹击的形势。正因为他的盲目,导致左边的队友落单……”  

顺着士兵的尸体向前走,留下的场面也越来越混乱,由此推断,当时的战况非常激烈。  

“在这里,我们的侦察小队组织了一个小小的合围,三打一。”贫血蹲下来拣起一把刀尖断掉的战刀,“我方三人配合正确,但却输了。”  

“敌人很厉害。”炽色仔细查看了几个人的兵器,“到这个时候,他们都没有受伤。”  

“把位置记下来,带回去看。”贫血命令浪子,“我们说不定会遭遇这股敌人。”  

浪子掏出纸笔记录,前面的堕落在叫大家过去,小狼人的声音带着一丝少有的怪异,“发现一名军官!”  

“怎么了堕落?”炽色几步赶到,看着那具倒在野草丛里的身体,“只是一个小军官,他不走运。”  

“你不认识他了?”堕落小声说,“我们还打过架……”  

“是他?”浪子蹲下去,在这名军官鼻子上发现一个伤痕,“真的是他啊,烈火军团的,这是贫血长官在酒馆里给他留下的伤。”  

“他是从水塘边一直追过来,在这里被两人围攻。”贫血走过来,并没有对这个军官的死表示些什么,而是看看周围遗留下来的痕迹,接着向菜鸟们讲解,“你们看看,他身体上有几个伤口。”  

“一个啊。”情兽看来看去,“就是贯穿背部前胸这一个,刀伤。”  

“刀伤并不致命,致命的在这里。”贫血指着这名军官的脖子,“看到咽喉部位的泥土了吗?应该是他的脖子先被踢碎了,然后才中刀,所以刀伤里外都很整齐。”  

说着,贫血把这个军官的身体拉起一点,让大家都看到已不能支撑脑袋的脖子。  

“长官,他很魁梧,比我高得多。”炽色在一边抬腿虚踢了几脚,“怎么可能让人一脚踢断脖子?”  

“只能说你们以前没见过,浪子你在那边找一下,应该有个比较深的脚印。”贫血对围上来队员说,“你们都见过这个军官,他的身体的确高大,那么能一腿踢死他的人,决不会是敌军普通士兵。”  

贫血话音刚落,浪子那边就有了发现,他找到一个比较深的脚印,但奇怪的是,这个脚印距离军官倒毙的地方有五步远。  

“来做个示范,这样你们就会了解到敌人的实力。”贫血站到军官倒毙的地方,“浪子,你的脚步最灵活,你来想办法踢到我的脖子。”  

“不可能能。”浪子在原地摇头。  

“冲过去的话,大概可以……”巴哈姆在出主意。  

浪子依照巴哈姆的想法冲过去,腾身一脚踢出,却只踢到贫血的前胸那么高,而且又没什么力量。  

“这样就麻烦了。”克莱伯摸着下巴,“只有一个办法,跳起来……”  

“跳起来怎么用力?”浪子反问,“而且距离也不对。”  

“没错,是要跳起来。”贫血点头肯定克莱伯的话,“敌人的身体应该不很魁梧,他跳起来,旋转身体侧踢,用这样的暴发力才能踢断这个军官的脖子。而且烈火军团的人也不是菜鸟,动作不快的话踢不到。”  

“这么厉害?”克莱伯吓了一大跳,“都是些什么敌人啊……”  

“不象是特殊兵种,应该是精英侦察兵吧。”贫血叹了口气,“不知道是神属联盟哪个帝国的,以前没有遇到过。”  

“那么,一共有几个敌人?”情兽一脸迷糊。  

贫血的眉头都揪成一团,“三到四个。”  

“才三、四个?”情兽的下巴都要快掉下来,“就杀了我们两个侦察小队?”  

“不要大惊小怪,收拾一下回去了。”贫血吩咐,“把他们身上的随身物品取下来带走,尸体就地掩埋,做上标记。”  

“是!”  

三天之后,珈蓝小队回营了,菜鸟们的心情比上次更加的低沉,烈火军团两个侦察小队的随身装备被他们运回营地。  

军部左侧的侦察部队指挥所里,摩沙少校和一名烈火军团的少校正焦急的等待着。  

贫血带着疲惫的队员,在指挥所前的空地上列队。得到消息的摩沙少校几步冲出帐篷,却只看到风尘仆仆的珈蓝小队,虽然这情况在意料之中,但眼神中还是充满难以掩饰的失望情绪。  

贫血对摩沙少校摇摇头,淡漠的表情里有些苦涩。  

指挥所里的军官们陆续走出来,烈火军团侦察系统的军官也随后赶来,空地周围全是人,珈蓝小队从未被这么多军官的目光注视过。  

最后,烈火军团的一个准将赶到,站在空地的另一边。两边的军官立即分军团站成两队,摩沙少校也几步走到贫血身边站好。  

浪子等人还在惊讶,就听摩沙少校说,“交接。”  

“浪子、炽色。”贫血长官命令,“把两个小队的军衔标志和武器拿上来。”  

贫血把找到的那两个侦察小队的队旗迭起棒在手里,浪子把找到的军衔和胸牌摆上去。另一边的摩沙少校接过了炽色手里的一堆武器。  

两位军官并肩向烈火军团的准将走过去,准将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贫血手中的旗帜上,沧桑的目光里,夹带着一些悲切。  

“报告长官!”贫血的雄厚声音回响起来,“珈蓝小队奉命出动,找到烈火军团所属秃鹰、绯炎两支侦察小队。两支小队士兵二十二人,少尉军官一名、中尉军官一名、己全部光荣殉职!”  

准将身后走出两名军官,接过贫血和摩沙少校手里的东西。  

“辛苦各位。”准将对贫血点点头,“你可以先休息,稍后请告诉我详细情况。”  

“是的长官!”  

“把这两面旗帜在营地悬挂三天。”准将对自己的副官说,然后送去军部,转呈魔殿。”  

烈火军团的军官们渐渐散去,整个过程很平静,也很肃穆。  

贫血正要走回到队列里,就被摩沙少校招呼进了指挥所。菜鸟们在外面等了足了一个钟,贫血长官才出来。  

“走吧,休假去,这次的假期是六天。”贫血长官面无表情的走过来,冲菜鸟们晃晃手里抓着的一大把奖章,“这些,全是二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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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楼主| 发表于 7-9-2010 00:35:57 | 只看该作者
第六节  

在这个假期的头一天,贫血长官在侦察部队指挥所里做详细汇报。珈蓝小队的菜鸟们都待在老地方,自发的展开了新一轮的训练。  

三、四个敌人就灭掉了两支侦察小队,敌人给他们的震撼太强烈了。  

武器刃口上包裹着破布和木头,菜鸟们在山坡上捉对撕杀,尽全力训练自己的反应和速度。最初那一阵阵叫喊声传出去还引来了山下的哨兵,不过在看清是珈蓝小队之后,哨兵们倒是没说什么。  

休息的时候,浪子、炽色、还有堕落,三个人就围坐在一起。堕落手里拿着一封信,是从那位死去的烈火军团军官身上得到的。贫血长官说这封私人信件会被军部没收,要他们自己处理。  

“原来他叫兰斯洛特。”多愁善感的堕落说话时,语气中全是悲戚,“昨天晚上,我又梦见和他们打架了,就在上次那个酒馆里,我又用装汤的盆子扣了他的脑袋……打完架之后,他们都走了,他其实不算是个坏人。”  

“真是不幸,他还有两个孩子。”浪子接过信,“他的孩子以后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孤儿啊。”炽色摇摇头,“每次神魔大战之后,不都有很多失去父亲的孤儿吗?这都要怪万恶的神族,还有那些卑劣的神属联军!”  

“可是……”堕落小声问浪子,“我们上次杀死的敌人,他们也会有亲人吧?”  

“堕落,你这问题可问住我了。”炽色抓抓头,“这样说好了。是,他们可能有亲人,但他们却是我们的敌人,我们不能留手的……”  

是啊,如果我们有意外,我们的亲人也会伤心难过。”浪子抚摸着堕落的头,“这样一比较;还是自己亲人的感受比较要紧。至于敌人,既然是敌人,也就管不得那么多了。”  

“是这样啊……”  

“训练吧。”炽色站起来,“这封信上有地址,我们在战后可以送去给他的家人。我们可以告诉兰斯洛特的孩子,他的父亲是一个光荣的魔属联军军人。”  

“就这样说定了,我们一起去哦。”堕落拿回信,郑重的收起来。  

但这第一天的自发训练,却意外的结束在中午的一声惨叫中。  

菜鸟库克斯被菜鸟克莱伯刺伤了屁股,跳了几跳之后,他以一种很夸张的姿势倒下了。  

“我不是故意的!”克莱伯露出很无辜的表情,手指着那一段从木片中滑出的刀尖,“我真不是故意的,绑上去的木片松动了!”  

“去你的!”冲过来的炽色一拳就把克莱伯打飞,“为什么这种事情总出现在你身上?”  

浪子蹲下去,撕开库克斯的裤子查看伤口。  

“啊——痛啊。”库克斯张牙舞爪的大叫,“我要死了!”  

“死不了你,才一个半指节深。”浪子轻声说,“不过血还流不少,克莱伯你这笨蛋还不过来用魔法泊疗!”  

克莱伯本来还躺在地上装死,听到这话立即翻身起来,脸上的表情很诡异,但是可以归咎于不愿意。  

“不——我不让他治疗,他还会害我的。”库克斯惨叫连声,“你们快带我去找真正的魔法师……”  

他这一句话说得太直接,脑袋转得快的菜鸟已经明白过来了。浪子和炽色对看一眼,知道库克斯又被克莱伯欺骗,当了一次倒霉蛋。  

“把克莱伯抓过来。”炽色又好气又好笑,“你这个猥琐的家伙!你们是商量好了的,到底在做什么东西?”  

“啊,这个可不能怪我。”被情兽抓住的克莱伯一脸委屈,“是库克斯要求我这样做的,他说这样才能去跟女魔法师搭讪。”  

“我没有,我没有这样说!”库克斯大声反驳,“是克莱伯刚才这样对我说的,他还说只刺一个指节深!”  

“混蛋!这种事情能开玩笑吗?”炽色毫不客气的上前,给了这两个家伙一人一巴掌,“让贫血长官知道了,还不扒了你们俩的皮!”  

浪子却阻止了炽色的进一步惩罚措施。  

“其实,他们的想法也不错嘛,我们现在可是在假期呢,只要不违反军规、无论做什么都可以的吧。”浪子笑着说,“不过克莱伯,我们是一个整体呢,以后要有这样的事,你应该和大家一起商量,说不定还可以免掉皮肉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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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楼主| 发表于 7-9-2010 00:36:13 | 只看该作者
“啊?能免掉?那我不是白流血啦?”库克斯一股沮丧,“可怜我的第一滴血啊……”  

“笨蛋就是这种下场。”巴哈姆哈哈大笑,“谁叫你相信克莱伯?”  

炽色看着浪子,“你有什么想法?”  

“大家都需要一个假期来放松,我的意思是大家一起去。”浪子解释说,“珈蓝小队,干什么都应该在—起的。”  

“可是就库克斯一个人受伤。”炽色当然明白浪子想干什么,于是极力配合他,“我们十个人抬他进去太夸张了一点吧?”  

“是啊。”浪子装模做样的抓抓脑袋,“现在看来,我们还需要一个伤员。”  

还需要一个伤员……大家的目光扫来扫去,最后都停留在克莱伯身上,他下一刻已经被人按在地上了。  

“我很无辜,饶命啊——”  

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哀号,克莱伯的屁股上就出现一个刀口,跟库克斯的伤口一模一样,下手的是情兽。  

“怎么不流血?”嫉恶如仇的情兽还狠踩了伤口一脚,“这样可不好,要不要再来一刀?”  

克莱伯大声鬼叫,“不要啊情兽,流血了流血了,我知道我流血了……”  

“好了,现在听我命令。”浪子坏笑着,转过身面向营门,“把他两抬起来,目标,军团魔法师驻地——跑步前进!”  

斗士军团里有两个治疗伤患的地方,一个是巫医营地,另一个是魔法师营地。巫医的治疗一般来说比较粗暴,而且气氛也比较怪异,所以大多是用来治疗普通士兵的。相对来说,魔法师的治疗就很温柔,泊疗对象是各级军官跟特殊战斗单位。  

而珈蓝小队是一支历史悠久、战绩骄人的侦察小队,更属于军团精锐力量,当然在特殊战斗单位名单之中。  

抬着两个“伤员”,整队人风风火火的冲下山坡、进入营门、穿过操练场,直闯魔法师的营地。因为战争还没正式开始,所以他们成为魔法师进入营地之后接纳的第一批伤员。  

“伤员!两个伤员!”一个年纪很年轻的女性魔法师大叫起来,她以前还没见过真正的伤员,在浪子等人冲进去之后完全乱了方寸。  

听到外面的声音,帐篷里出来—个年纪很大的女性魔法师,一身做工精良的黑袍显示出她不凡的身份,满腔的皱纹证明她的阅历,“那里来的伤员?”  

“侦察兵。”年轻的魔法师结结巴巴的说,“两个。”  

黑袍魔法师走过来,只看了一眼就得出了结论,“是轻伤,不用来这里,你们队伍里应该有会魔法的士兵吧。”  

“唯一会魔法的在这里!”炽色一拍克莱伯的屁股,苦命的克莱伯又是一声惨叫,“他也在受伤状态中。”  

黑袍魔法师的目光在炽色胸前的胸牌上滑过,然后点头吩咐,“你们去帐篷里等一下,治疗的魔法师马上就来。”菜鸟们一窝蜂的涌进一顶巨大的帐篷,把两位命苦的“伤员”向床上一丢,就走着圈子、开始了焦急的等待。  

虽然这件事非常好玩,但大家免不了还是要紧张一下,而且治疗的魔法师还没有来,焦急的心态中更多的混杂着期待。  

其实,除了两位自作自受的伤员以外,其它人都是抱着一副凑热闹的心态在参与这件事。军营生活枯燥,而出去侦察的时候又很凶险,大家都很紧张。浪子和炽色明白这点,所以并不加以阻止……  

“我说,这伤口好象没流血了。”情兽低声说,“巴哈姆,你再给他来上一下?”  

“我就算了,我手重。”老实的巴哈姆回答,“爱德蒙喀戎的手比较巧。”  

“哎呀——”某人惨叫,“爱德蒙——你等着!”  

“叫什么叫?”炽色走上去教训他,“这是你自找的,做戏做全套,忍着!”  

浪子抱着手在一边走圈子,看到克莱伯的惨样,他呵呵笑着眼光四处移动,打量起这顶帐篷。  

帐篷很大,应该是应付恶战准备的,里面足有五十张床,篷顶也很高,门口宽阔,门边站着的这个人也不错……  

人?女人?治疗魔法师?是她吗?  

浪子依旧不紧不慢的渡着步,继续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但他清楚的到听到了自己杂乱的心跳,也清楚自己永远不会忘记这一个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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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楼主| 发表于 7-9-2010 00:36:28 | 只看该作者
阳光从天上照下来,穿过帐篷外的树萌,温柔的投射在她身上。  

她穿着淡紫色的魔法长袍,风帽搭在肩上,一头柔顺的秀发散披着。在衣服颜色的映衬下,显得她的皮肤很白皙。浪子移动着脚步,发现她的五官轮廓秀美,脸部的线条也非常流畅明快……但最重要的一点却不是这个。  

她现在只是安静的站在门边,却让浪子觉得她很有活力。在这紧张压抑的军营里,浪子从来没有奢望过还能看到有活力的女士。  

她眨动着一双湛蓝的大眼睛,看样子正在犹豫着是否应该先开口。  

浪子还是没说话,他想把这一刻保留得长久一些,虽然沉默一点,但他却从未经历过这样美好的沉默时光。  

她有点生气,终于开口问,“伤员在那里?”  

清脆的声音在帐篷里回荡,让围在床边的菜鸟们转过头来。而她好象从没被这么多专注的目光注视过,脸颊上升正两片红晕,眼神也低了低。  

“伤员在里面。”浪子这才说了话,“你是治疗魔法师?”  

“是。”她回答着,举步走了进来。  

“叫什么名字?”当她走过身边的时候,浪子不由自主的问。  

“我的名字?”她站住,侧头过来看着浪子,然后用清脆的声音回答这个在她看来一点都不和蔼的军人,“这与治疗无关。”  

病床那边立即就传来几声窃笑,浪子转头看过去,连库克斯和克莱伯都在笑,痛苦中夹杂笑容是个高难度的动作,以至于两人面部表情都有些扭曲。其它人不同,有笑得天真的如堕落,有笑得豪爽的如情兽,有笑得放肆如炽色。  

相比之下,一脸正经的浪子就显得很无辜。  

女魔法师走到病床边,说要看伤口。两名伤员被这话吓坏了,嘴里叫着“不用了”就想跳床逃跑,但却被其它人按在床上,两个人不得已,只好用东西把脸蒙起来。  

“小伤口。”女魔法师说,“很快就好。”  

叫菜鸟们退后一点,魔法师平伸双手,开始使用治疗魔法。温柔而虔诚的咏唱声里,淡淡的紫色光点出现在她身体周围,光点移动着,慢慢围绕着她、和她手下方的“伤员”。  

浪子觉得这一幕很感人,他甚至觉得,如果两个伤员的伤势更重一点,这情景会更加的感人。  

“你在想什么呢?”炽色走过来,轻声说,“你刚才的眼神很奇怪。”  

“很明显吗?”  

“不。”  

“那我就放心了。”浪子很安慰的回答。  

魔法师用完了魔法,转身走了过来。炽色呵呵笑着向病床走去,留下浪子面对这个难题。  

“两名伤员治疗完毕。”她淡淡的看着他,“你是队长?”  

“副队长。”  

“没什么事了,他们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会。”她对他的职务既不轻视也不重视,语气也没有什么波动,“你来做个记录。”  

“好。”浪子很干脆的回答,这简短的回答看起来很帅,但事实上他是找不到更合适的话。  

进了一个稍微小点的帐篷,魔法师坐到一张书桌旁边,伸手拿起了纸笔。浪子平静的看着她做这做那,心情很是舒畅。  

等她准备好了一切,抬起头来问,“他们为什么受伤?”  

浪子当然不会笨到说出真正的原因,于是含糊的回答,“秘密训练导致受伤。”  

很显然,她对这样的答案不满意。  

“在你们侦察队里,这样怪异的受伤很多吗?他们的受伤部位都一样,而且有明显的加重痕迹。”  

“受伤的原因不能泄露……这样的伤多不多我也不清楚,这得看情况。”看着她秀丽的面庞,浪子想了想,然后很认真的回答,  

而她也很认真的记了下来。  

“谢谢。”一切记录之后,她说,“你可以离开了。”  

“我要知道你的军衔。”浪子说,“才能决定是否应该先向你行礼。”  

“我没有军衔,士兵。”她站起来,“我来自魔法师公会,战时帮忙的。”  

“那么,再见了。”  

浪子强行打消还要和她多说几句的念头,冲她点点头,转身走出了帐篷。  

就这么一会工夫,大帐篷里的那些菜鸟已经和几位年轻的女性魔法师攀谈起来了,连应该“休息”的两位“伤员”也显得神采奕奕,这让浪子觉得惊讶。炽色询问的眼神投射过来,浪子报以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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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楼主| 发表于 7-9-2010 00:36:44 | 只看该作者
然后,毫无预兆的,贫血长官高大威猛的身影出现在帐篷门外……  

一队人再次集合在山坡上,贫血长官不用几句就问清了整件事的原由。  

“我清楚你们恢复训练的急切心情,我也不反对你们去魔法师那里学习更精良的急救方法。”贫血长官考虑了一下,用他哪野蛮人脑袋想出了一个很野蛮的方法,“那么,我会在这个假期里,为你们每一个人创造被魔法治疗的机会。”  

众菜鸟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贫血长官说到做到,菜鸟们受伤、受伤、再受伤……平均每人每天一次。魔法师营地里的那顶巨大帐篷,几乎成为他们在这个假期里的宿营帐篷。  

到假期的第五天,贫血长官大发神威,又一次把整队人打趴下。然后拍拍身上的尘土,吩咐等在一边的民夫把菜鸟们抬去治疗。  

熟识的魔法师们早己留好了床位,翘首期盼这些“朝气蓬勃”的军人。对这些同样年轻的魔法师来说,这些军人的伤口并不难以治疗,更何况这队人很好玩。  

今天,浪子躺在最靠里的床位。  

她来了,照旧是淡漠的口气,“你好啊,队长。”  

“副队长。”  

“你今天得罪谁了吗?伤势比较重,上下三个伤口,淤青四处,还黑了一个眼眶。”她一边查看浪子今天的“成绩”,一边说,“治疗之后,要休息一天才能恢复。”  

“都是这样呢。”另一边的魔法师正在查看堕落的伤口,“可爱的狼人弟弟也要休息—天。”  

“我说玛利亚,堕落是光荣的军人,已经立功很多次了。”堕落旁边的库克斯反驳,“你别叫他可爱的弟弟。”  

“是这样。”名叫玛利亚的魔法师打了个哈哈,“那天谁又叫我姐姐来着?”  

“不是我。”巴哈姆首先撇清自己,“最有可能的是克莱伯。”  

一群人笑。  

“今天的伤都比较重。你们明天不能再训练了。”她转头看着浪子,“是你们队长干的?”  

“我们没得罪队长。”浪子忍着痛说,“我们只得罪了神属联盟,从出生那天起。”  

“好了,别说话。”她伸出手,“我要开始治疗了……你能闭上眼睛吗?”  

“为什么要闭上眼睛?”  

“治疗需要。”  

“好。”  

“我没说你可以中途睁开!”  

她怒气冲冲的走了。  

一直到很久以后,治疗中途睁开眼睛都是菜鸟们取笑浪子的一个笑话。但无论菜鸟们怎么逼问,浪子都没有告诉其他人,他当时看到了什么。  

不过,在这个假期的最后一天,菜鸟们跟这些来自魔法师工会的魔法师们相处的很好。当贫血长官去指挥所领取任务,要菜鸟们准备行装时,大家都有些念念不舍。  

她还是站在门边,跟每一个菜鸟道别,轮到浪子时,她的眼神又低了下去。  

浪子找不到其它语言,只好说,“再见。”  

她轻声回答,“保重。”  

在心里骂了一句自己是笨蛋,浪子转身向外走。  

“哪个。”  

浪子回头看去,她有点惊慌的样子,“。我……我叫伊灵儿。”  

“我叫浪子。”浪子微笑着回答,“飘泊天涯、自由自在的浪子。”  

两人对视着,直到情兽冲过来嚷嚷:“还不走,长官会扒了你的皮!”  

“再见。”  

“保重。”  

浪子走出帐篷,听到她的女伴在学她介绍自己。  

伊灵儿,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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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楼主| 发表于 7-9-2010 00:37:05 | 只看该作者
第七节  

历时半年的战前准备侦察结束后,大会战就开始了。珈蓝小队的任务也跟着变成了危险性更大的战地侦察。  

有时一天一次,有时一天三次,只要有战斗,珈蓝小队就要在战争发生的同时出动侦察,贫血带着菜鸟们一次次的穿梭在数十万人规模的战场上,经受着山与火的磨练,把敌军的最新情况传到指挥部。  

每一次都险象环生。  

越来越多的死亡进入菜鸟们的视野,有敌人的,有自己人的。刚开始的时候,那漫山遍野的尸体还能给菜鸟们一些震撼,可后来就没人再注意这个……现在的珈蓝小队,堕落很少脸红,巴哈姆紧抿了嘴唇,克莱伯不再傻笑,情兽彻底控制了自己的暴躁脾气,他们的表情就跟贫血长官一样。  

说起贫血长宫,浪子跑去问了长宫的同伴和摩沙少校,这下菜鸟终于知道了他这绰号的由来——贫血的野蛮人,而一个贫血的野蛮人在战斗时当然会极端嗜血。菜鸟们吓坏了,都说难怪长官一上战场就脸色红润。  

可就是靠着贫血长官无数次的嗜血和勇猛,珈蓝小队才能从战场上磕磕绊绊的回来。  

战事越来越激烈,也越来越让菜鸟们头昏,敌我双方在那条不知道多长的战线纠缠着,一会是魔属联军占优势,一会又是神属联军抢得主动。今天自己推进一点,明天又让敌人打回去,一个军团被打散,又会有一个军团开进神魔分界线,无数士兵们踌躇满志的嚎叫着冲上战线,然后又千姿百态的洒着血球摔在地上。  

每一次战斗,都有很多人把自己的小命埋进污秽的泥土中……  

白天,密集的羽箭和投枪占据了天空,石像鬼也拍打着翅膀,从高空把抓住的神属联军士兵丢下来,让他们发出足以涣散军心的惨厉嚎叫。  

到了晚上,色彩艳丽的魔法就开始在空中飞舞,颜色各异的魔法球不断击打在对方的魔法结界上,偶尔有一个击破结界,就能完结数百人的生命。  

昨天有流言说,第五战区跨了,让一个什么什么军团给打得面目全非。可今天的流言里又说,第三战区打得很好,还俘虏了敌军的高级军官,这中间还夹杂着某某将军和某某下属的老婆在某某地方做某某事……  

“听听就算了。别当真,也别传。”贫血告诉菜鸟们,“你们第一重要的事是保持足够的体力,休息。”  

菜鸟们点着头,倒下就睡。将近一年的残酷杀戮:他们几乎变得麻木起来,大家都已经忘记自己为什么而来,那些流言所传播的内容也没人去关心……为了活下去,他们把理想束之高阁,至于家乡,那只代表着一个很遥远的地方。  

日子一天天的过,没人敢去算还有多久能回家,原因很简单,在这里多待一刻都是痛苦的,那遥遥无期的归家日期能让人马上疯掉。  

他们遭遇的敌人越来越强悍,在混乱的战斗中,谨慎的浪子第一个受伤,菜鸟们冒着箭雨把他拖回来。他伤愈之后就是堕落、情兽、巴哈姆接连受伤……几乎所有的菜鸟都轮着去了一次后面,然后依照传统提前归队。人人都觉得跟自己的兄弟待在一起更安心一些。  

唯一值得安慰的,他们和治疗魔法师们在一个营地里。  

战事紧张,无论那个小队都没有了假期,但偶尔遇到了,还是能说上几句话,互相交换一个关切的眼神。就是这样,已经让菜鸟们很高兴了。  

不可否认,菜鸟们都变成了能征善战的勇士,也无愧于斗士的称呼,可胸前的奖章越多,他们的心情就越沉重。但有一点最让贫血欣慰,虽然一直有受伤的情况出现,可还没菜鸟挂掉。  

但是这战争一次接着一次,仿佛永远都打不完。  

战线又是一次大移动,他们跟着其它部队突入了神魔分界线神属方一侧。  

贫血长官紧张起来,他告诉菜鸟们,这很可能就是最后一战,神属联军就快撑不下去了!听了长官的话,菜鸟们也紧张起来,仔细擦拭着每一样武器。  

这一次的战争已经用不着珈蓝小队再去侦察了,他们营地对面就是神属联军猛兽军团的大营,夜风中,阵阵猛兽的咆哮让人干什么都觉得不安稳。  

“好好准备,明天的战斗一定不能松懈!”帐篷里,贫血长官仔细检查着每一个人的武器,以确定不会有任何问题,“这仗一打完,神属联军就算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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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楼主| 发表于 7-9-2010 00:37:20 | 只看该作者
“长官,你为什么这样肯定?”情兽用手指敲击着自己的盾牌,“我们明天打垮了这个军团,战争真的就结束了吗?”  

“我手里有一些情报,这个结果是我自己推算出来的。”贫血坐在帐篷门边,轻声对大家说,“你们想一下,我们对面的敌人一共有多少?这几个月来被我们打掉了多少?此外,他们的物资还能不能支撑?”  

“长官,照你的想法,我们明天的敌人会比较厉害吧?”浪子在这个时候抬起了头,“他们号称猛兽军团,就是上次那个攻破我们防线的军团吗?”  

“没错,就是这个神属联军的猛兽军团,他们是神属联盟坦西帝国的特殊部队。擅长攻击而不擅长防守。”贫血点点头,“上次他们物资充足、也是偷袭,所以才让他们钻了空子。而现在这个军团被我们包围了好几天,后勤线完全断掉,粮食差不多快吃完了吧。”  

“那就让他们饿死好了……”克莱伯插嘴说,“饿得要死不活的人拼起命来很难应付呢。”  

克莱伯旁边的炽色立即就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你以为就你想的到,指挥官会想不到吗?这个时候是他们要找我们决一死战。”  

浪子看了炽色一眼,示意他不要打人。  

“炽色说得没有错,但你们也不必要太过担心。”贫血说,“为了这次战斗,后方为我们派来了很多特殊军种。有毒蜗武士、有血魔,还有大批黑袍魔法师,他们会帮我们对付猛兽骑兵的。而我们三十多个侦察小队的任务是协助重装步兵攻占敌军大营,我们会在战场上大范围的移动。”  

“那进入营地之后呢?”浪子问,“我们会打头阵?”  

“整体来说,我们的移动力和应变能力比较强,如果什么地方遇到了麻烦,我们要立刻赶过去,你们要特别注意清理敌军的岗楼。”贫血最后特别交代,“最重要的一点,你们要记住不可以走散,一定要牢牢的跟着我。”  

“是的长官!”  

“你们准备好了就早点休息。”贫血检查完了装备,“我去指挥所,看看明天要站的位置。”  

当贫血走后,菜鸟们陷入一片沉寂里,帐篷中只有叮叮当当检查武器盔甲的声音。过了不久,随身的装备全部复查完毕,每人十多件装备,依次序整齐的码放在各自的床头。  

“我从没看到过长官这么紧张。”巴哈姆拿起水袋来喝了一口,“我原来还一直以为,他做什么事都不会紧张呢。”  

“贫血长官再怎么厉害,也还是一个普通的斗士团军官,他不能预计明天会发生什么事,他只能严酷的训练我们,让我们有机会活下来。”静静坐在一边的浪子解释给巴哈姆听,“但我想,能让他紧张的不是眼前的敌人吧,象贫血长官那样的人,死都不放在心上了。”  

爱德蒙喀戎躺在床上,叹了口气,“别说明天的战斗了,说点别的吧。”  

“要紧张现在就紧张个够。”炽色把自己的奖章包好,放进床下包裹里,“等明天到了战场上,你们就不会紧张了。”  

“嘿,我跟你们说,我今天下午去跟玛利亚见了面哦。”克莱伯沾沾自喜的对大家夸耀,“她冲我笑呢,身上的法师袍上全是伤员的血迹。”  

“你下午去过?”西蒙的身体从床上弹起来,“我现在也想去……”  

“省省吧。”浪子打击了西蒙的热情,“整个营地都戒严了,除了督战队的和军官以外,谁也不能到处乱窜。”  

“浪子,你们多少枚奖章了?”堕落在自己的床上数着一块块奖章,“我有四枚二级奖章,十七枚三级奖章。”  

“不错了,你比我还多两枚三级奖章啊。”炽色呵呵笑着,“你都成了我们小队最多奖章的士兵了。克莱伯,你小子的奖章最少,你是怎么想的?”  

克莱伯嘿嘿笑着,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  

“其实我已经不错了,我两枚二级,十一枚三级的,挂在胸前得占多大一块地方啊?一般的士兵回家时,有个三两枚三级奖章已经很不错了呢。”说着,克莱伯翻身坐起,“知道么,我在军团指挥部找到一个老乡,他是在将军身边干勤务的。他说了啊,神魔大战一结束,象我们这样表现突出的小队,还会得到一个二级,退伍再加一个二级,我回家就能有很大一块地,还能捞个小官干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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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楼主| 发表于 7-9-2010 00:37:45 | 只看该作者
“我说你为什么来当兵呐,原来是想当官。”炽色没好气的说,“我们队里,你就算最没出息的一个。”  

“谁叫我以前穷怕了?”克莱伯两手一摊,“打仗之前,我连饭都吃不饱。”  

“你以后会成为一个贪官的,我肯定。”浪子呵呵笑着站起,转头对炽色说,“你看着,我去看看长官怎么还不回来。”  

“去吧,别出营门,早点回来。”炽色叮嘱完,又给菜鸟们交代起来,“别想以后,想想明天,都要小心了。照顾着身边的兄弟,一个跟紧一个,我可不想少了谁。谁要是把身边的兄弟给弄丢了,我把他大便打出来!”  

一边听着炽色威胁的言论,浪子一边笑着出了帐篷。  

走出帐篷没多远,就看到贫血混在一群军官之中从营门走进来,他的高大体形让人很好分辨。  

浪子几步迎上去询问结果,贫血冲他点点头,口气稍微轻松了点,“我们的位置不算太坏,排在第二梯队和第三梯队之间。他们在干吗?”  

“他们很紧张,炽色在开解他们呢。”浪子笑着回答,“不过照我看啊,炽色这小子也够呛。”  

“你呢?”  

“我?长官,我是个新兵啊,那有不紧张的道理?”浪子嘿嘿笑,“长官你呢?紧张吗?”  

“当然紧张,这整个营地里谁不紧张?”贫血背靠拴马桩站着,“指挥所里的嗓子都喊哑了,军团指挥部那边听说都已经开锅了。”  

浪子看看四周,小声的问贫血长官,“明天的战斗,到底会不会顺利啊?”  

“我们兵力士气都占优势,我才不紧张那个。”跟往常一样,贫血长官并没有责备浪子这种可能动摇军心的话,“你也知道,军团里有整整五百人的侦察兵,三十多支侦察小队,有的整队牺牲了,有的出一次任务就死上一半的人,就我们珈蓝小队自开战以来一人未损,明天是最后一战,我想继续保持这个状态。不要让我的士兵死去,这就是我在这次大战中唯一的奋斗目标。”  

贫血的话让浪子很吃惊,“长官唯一的目标?就是这个吗?”  

“你认为我这样的人为什么要连续两次服役?有过上次大战的生死经历还不够吗?”贫血用淡漠的口气说,“我的性格也不合适当军官,但上次大战之后,珈蓝小队只剩下我一个人。如果我走了,那么多朋友、兄弟用鲜血染就的珈蓝队旗就会被取消,我曾经为之自豪的战队名称就不再存在……就是为了这个,我才留下来。”  

浪子无言以对。  

“知道我当初为什么挑你们吗?”贫血长官突然问。  

“我怎么知道啊。”浪子苦笑着回答,“反正我们都是刺头。”  

“不错,你们都是刺头,混在其它部队里可惜了。”贫血看着漆黑的天空,“我的长官是个很聪明的人,在某次任务时,他死在我怀里。那时的珈蓝小队就剩我一个了,他当时对我说,要想训练出一支出色的小队,就得让聪明人训练笨蛋,笨蛋去训练聪明人。你们是刺头没错,但都挺聪明的。”  

“长官,我们可没认为你不是聪明人。”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次战争结束之后,我就回老家去过我的生活,珈蓝小队就得有新人来领导,这个人选要在你们之中产生。”  

“我明白长官你的意思。”浪子抓抓头,“可我们谁有这个能耐?”  

“你们谁都有这个能耐,以你们现在的实力,出去就能当个小队长带人打仗,更而况还有二十年的时间学习。”贫血以坚定的口气说,“就看明天了,如果我做得好,我就能为以后的珈蓝小队留下十来个军官……这也算完成我对长官的承诺。”  

“长官,你的理想真单纯。”浪子叹口气,“可你还一直让我们放下理想呢。”  

“不说这个了,我们去领几副盔甲,堕落和情兽的盔甲都要换。”贫血一摆头,“待会回去再给他们敲敲警钟。”  

“是!”  

当两人扛着盔甲回到帐篷时,炽色还在用特有的方式开导菜鸟们。  

“对于明天的战斗,我想说的不多。这是我们第一次参加攻坚战,看来指挥部是想一鼓做气拿下对手,用上了所有的力量。”贫血把盔甲丢到地上,开门见山的说,“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战,可能也是最艰难的一战……人都有要拼命的时候,害怕对你们没有什么帮助,面对现实好了。”  

“长官,我们没有害怕。”  

“去你妈的,你以为我没当过兵?”贫血骂着,“记住了,一上战场,就当自己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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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楼主| 发表于 7-9-2010 00:37:59 | 只看该作者
第八节  

第二天,天色是少见的阴沉。  

双方一早就开始列队,甲片相互撞击的声音汇成一阵阵低沉的嘈杂声响,裹着血腥和焦臭的冷风在队列中不停的打着旋。  

隔着两里宽的一块平坦地面,敌我双方面对面站了有将近十万人的部队。两边把主战力量一字排开,真正的大军团决战。  

在战场上,数字并没有太大的意义,灰蒙蒙的天空下,任谁都只能看到一张张脏兮兮的脸在晃动着。  

斗士团站在稍微靠后一点的位置上,排列成非常紧密的强攻队型。“待会一定要跟紧,别被冲散了。”贫血借着检查装备的机会在队列里来回走,利用这最后的一次机会叮嘱着菜鸟们,“都放机灵点,要注意看我的位置。”  

一身重装备的菜鸟们猛点头。  

单调的号角声响起来,巨大的魔法结界在两军队列上方弥漫开、严密的护在本方军队头顶上,双方的魔法师先上场了。  

红通通的火球四处乱飞,银色的闪电在半空中扭来扭去,带着尖利呼啸的风刃划着漂亮的曲线飞来……一个个魔法攻击被结界弹回去,打得地下尘土飞扬,不一会,空地上到处都是大坑,能烧的东西也被烧得干干净净。  

“操,有这工夫烧荒种地多好。”农场出身的浪子在心里这样想。大概过了有一个钟,这种互相丢魔法的闹剧才算结束,就如同很多长官的抱怨一样——魔法在战场上有个屁用!  

低沉而激昂的号角声响在原野上,总攻开始!  

前面的步兵缓缓的前进着,步调一致的移动着,身上的盔甲“哗哗”做响,斜向上指的长枪密密麻麻,枪头在反光,雪亮。  

数万人逼过去,整齐的踏着脚步,沉闷而巨大的声音让菜鸟们的情绪逐渐兴奋。  

当他们走过空地中线之后,空中传来一阵怪异的呼啸,跟着就是一波波的羽箭以几乎垂直的角度落下来。立即,步兵组成的方阵中有了不安的骚动,并且象涟漪一般的扩散开……  

在这个时操,倒下,就意味着死亡。菜鸟们远远的站着,心里只希望自己冲锋的时候羽箭不要这么密集。  

双方的步兵开始接触,因为地形的限制,整条战线弯弯曲曲的,各种怪异的声音随风传来,刺激着所有人的耳朵。  

后面的人看不清楚,只看到战线上人潮涌动,偶尔会有一丝红光闪现。而他们眼中的每一个小黑点的消失,就意味着一个身体坍塌、一条生命灭亡。  

地面在微微颤动,后军里巨大的血魔已经走到前面来了,斗士团配血魔,这是对付神属联军重骑兵最有效的组合。  

“前进!”有长官在吼叫。“前进!”菜鸟们忘记了一切,向前迈步,眼光盯紧自己前面的兄弟。  

“突击!”走了一段,长官又吼。  

“突击!”菜鸟们叫喊着,紧紧的跟着长官杀进去。  

加入战斗,所有的杂念消失,眼前的景物一下子就鲜活了起来。  

贫血长官这次真的拼命了,两把巨大的双手剑舞得象轮子一样,把面前一堆又一堆的敌人搅成肉泥,他到那里、那里就会血雾喷溅。浪子落后一点,嘴里咬着几支羽箭,尽力撂倒长官身边落单的敌人:炽色和情兽红着眼护在长官身边,其它人护着他俩……  

杀!没有谁说话,不受伤的话也不会有人喊叫,盯紧兄弟的位置,该干嘛干嘛。  

这全是平时练出来的,每一个人都清楚自己的位置。  

逐渐的,战场上开始混乱,特别是前沿,有的地段突破了敌人的防线,有的地段防线被敌人突破了……但身处其中的军人没空理会这个,因为身边有杀不完的敌人!  

血魔挥舞着巨大的树干,一个横扫就能把十多个猛兽骑兵打下来,同时巨大的体形也成为敌人的靶子,无数的长箭、投枪、长矛往血魔身上招呼,但伤痛却更加激起这横蛮魔兽的凶性,它们脚踩手抓,让敌人的无数敌军骑兵死得不成人样……偶尔有陷入疯狂的巨魔,也会不分敌我的攻击。  

密集的队型一点点散开,魔属联军投入更多的兵力,特殊兵种也出现在战线上。他们绞起一阵阵死亡旋风,撕裂敌军的防线……  

珈蓝小队随大流,从战场中央杀到战场边缘,再杀到神属联军的营地边上。菜鸟们早已经忘记什么是害怕,事实上,根本没有机会去害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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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楼主| 发表于 7-9-2010 00:38:27 | 只看该作者
珈蓝小队的位置正对着一个营门,敌军的营门很坚固,上面还站了七八个弓箭手,士兵一靠近就会遭到射杀。而后面的战况非常复杂,己方的攻门檑木一时还运不上来。  

贫血长官瞄了一眼营门,“掩护我!”  

浪子嘴里骂了一句,手里的战弓连续射出好几支羽箭,这速度快得连浪子自己都不相信,营门上的敌军弓箭手一个接一个飞溅着鲜血栽下来。而看准机会的贫血就咆哮一声,踩着染满鲜血的地面冲了上去。  

情兽在地上拣起一面盾牌,嚎叫着扔了出去,刚好格开几支向贫血射去的羽箭。巴哈姆等人疯狂的向营门上的敌军投掷着一切能找到的武器,尽量减少贫血长官被攻击的次数,堕落把自己的匕首长剑都投掷出去了,又拣了一把弩箭来射。  

贫血冲到了门下,敌军的弩箭无法从这个角度射到他,他挥舞着武器,猛力砍砸在营门上,一次不行,又来第二次,最后硬是用巨剑在敌军营门上开了洞,贫血再砸断横梁,一招手,等在后面的无数魔属士兵蜂拥而上,营门终于在一声巨响中倒了下去……  

进了营门之后,珈蓝小队重新聚集在贫血周围,他们的任务是打开缺口,随时支持某些战斗激烈的地段。全队人等待下一个命令。克莱伯紧张的抢站到贫血身边,仔细检查他身上是否有伤口。  

因为敌军是重型骑兵军团,所以营地里的主要道路很宽阔,聚集在营门的部队在大路上转上几个弯,兵力就被条条小道分散。士兵们陷入苦战之中,开始跟敌人一寸寸的争夺营地,场面也混乱不堪,双方随便搅在一起,也没人敢放火,全靠士兵拿命去拼。  

地形不熟悉,魔属联军的伤亡非常大。  

营地中到处是三五成群的塔楼,每个塔楼上起码有十多个敌军弓箭手,有的塔楼上还有魔法师,一次齐射就能让下面的攻击部队倒下一群人。而塔楼上又加了顶盖,缝隙小得连石像鬼都钻不进去。下面的步兵们杀红了眼,他们嘴里咬着刀、拼了命的向塔楼上爬,但移动缓慢的身体却成临近塔楼弓箭手攻击的活靶子。  

敌军后营里,急切的号角所响成一片,留守的部队、马夫、厨子、劳役、民夫、甚至是奴隶,全部在军官的威逼下拿着武器反扑过来。魔属联军的攻势被遏制,告急的传令兵一个接一个的从贫血眼前飞奔出营,嘴里喊着“急——急!”但隔了高高的木墙,后面的指挥部根本就不知道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许多反攻营门的敌军小股部队又开始趁乱偷袭。  

为了守住营门,珈蓝小队左增援右增援,忙得脚不沾地。  

好不容易,斗士团的前线指挥官带着一群参谋进了营门,在门边的空地上开始直接指挥。有了指挥官的军队就是不一样,营门被守得稳稳的不说,那个准将指挥官还一眼就看出敌方的要害。  

营门附近的十支侦察小队接到命令,协助特殊兵种攻下附近的几座指挥塔楼。几个小队级别的军官和特殊兵员把头凑到一起,半是说话半是手势、简短的商量了几句,就把攻击方法定下来了。  

因为敌军对营地里的战斗早有准备,所以衣着怪异的特殊兵种一出现就会成为他们的首要攻击目标,珈蓝小队的任务就是保护特殊兵种安全的到达塔楼下方,其它小队护着两翼,负责清剿外围。在菜鸟们准备好了武器后,各个小队的指挥官互相点头,被护在中间的几个毒蝎武士一声令下,整个队伍冒着漫天的流箭就冲了上去。  

一路上惨叫不短,敌军在指挥塔楼周围的防守非常严密,菜鸟们手上的大盾上插满了敌人射来的箭,如果不是贫血长官坚持让他们穿上比平时厚实的盔甲,菜鸟们早就该趴下一半。  

外围的塔楼搭建在一人多高的土台上,不断以弓箭阻击冲击中的队伍。“要过小塔楼了——”浪子大声喊,“小心那堵墙!”  

巴哈姆嚎叫一声,把堕落拽起来丢到肩上靠墙冲,堕落一个翻身站稳,手里的单手长剑闪电般的连刺,靠着土台外围的弓箭手接连中招,喷溅出的血液把堕落全身染个通红。而在另一边,情兽被炽色丢上土台,情兽哇哇大叫着、在土台上左右乱窜,疯狂挥舞手里的战锤,打得十来个敌军弓箭手鬼哭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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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楼主| 发表于 7-9-2010 00:38:46 | 只看该作者
背后支持的部队以箭雨掩护突前的小队,他们终于顺利冲到了指挥塔楼群下方。特殊兵种看准机会、以肉眼难以追击的速度在塔楼木架上飞跃着,几个起落就翻了上去。毒蝎武士的战斗力极强,只看见塔楼平台上不断喷溅出血珠,敌军弓箭手发出凄历的惨叫跌下来。  

被珈蓝小队保护的毒蝎武士一路上连拔了五个塔楼,终于冲到最后一个指挥塔楼下,但连场的撕杀让他们耗尽了体力,两个毒蝎武士勉强跃上了指挥塔楼下层平台,虽然引起一阵大乱,但却没能冲到上层去杀死敌军的指挥官,他们的指挥信号仍然在变换。  

到最后,这两个武士残缺不全的尸体被敌人抛了下来。  

特殊兵种攻击失败!  

贫血怒骂一声,知道珈蓝小队又一次遇到麻烦,这一定是个非常重要的指挥所,上面有厉害人物坐阵。而在这个时候,身后部队的攻击波次接连不断的向上涌,喊杀声如浪潮一般在耳边滚动,而敌军的弓箭就象长了眼睛一样,准确的落在魔属联军头上。贫血知道,每耽误一点时间,己方部队的伤亡都在增加。  

几个侦察小队现在所处的位置也很特殊,他们被夹在敌我双方中间,两军现在是在对射,密集的箭雨在头上飞掠。菜鸟们各自找个地方猫着,但一会被塔楼上的敌人发现的话,这乐子就大了。  

浪子头上顶着一面不知从那拣来的盾牌,正跟炽色猛打手势,炽色埋着脑袋,一路爬去贫血身边。  

“长官,这样不行啊。”炽色气喘吁吁,“得想个办法。”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贫血四下看看,数数塔楼下还有多少人,“我们自己干。”  

“可是,特殊兵种都没能拿下来,我们能行吗?”炽色反问。  

“我们的任务是干掉塔楼,完不成的话,我们也就完了,回头就会让人砍了脑袋,准备拼命吧!”贫血一边观察,一边仔细分析着,“只能这样了,毒蝎武士虽然失败了,但塔楼上面一定也遭到了严重的破坏,你看他们,现在射下来的箭明显少了,我们只要躲过后面那个塔楼的攻击就能上去。你去告诉其它小队,集中弓箭手攻击塔楼,我们爬上去!”  

“是!”几个手势,几话简短的话,事情就安排好了,珈蓝小队的队员集中在贫血周围,其它几个小队还活着的人爬到合适的位置上,准备好了弓箭。  

“祈祷。”贫血低下头,用手按住了左脚,“跟我念。”  

“主宰一切的黑暗魔王啊——  

我们时时以我们侍奉的君主而自豪,我们将永永远远歌颂你的名号。  

我们颂扬你,因为你救我们。  

当仇敌前来攻击我们,他反而跌倒断气。  

虽有大军向我们进攻,我们的心毫不战栗。  

我们可昂首抬头,卑视我周围的仇敌;要在他的帐幕给你献上欢乐之祭,黑暗魔王,我们的君主啊,我们将在仇敌的祭台上颂唱赞美你的祷词……”  

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贫血脸上一片红光,眼神尖锐。  

“好了,人人都有拼命的时候。”他抓起武器,“跟我上!”  

“上啊!”众菜鸟大声喊着,跟着长官跳上了木柱。留在下面支持的浪子低吼一声,靠着巨大的木柱,向临近塔楼的平台射出了第一支羽箭。后面又是几十支羽箭跟着飞出去,“噼里啪啦”的插满了平台挡板。  

转眼之间,珈蓝小队的人已经爬到塔楼一半的高度,塔楼周围、被敌军羽箭压得抬不起头的魔属联军将士看在眼里,开始高声叫喊给他们打气,激昂的声音向彻半个营地!  

“杀!杀!杀!”巨大的声音响起,连营门处的指挥部都注意到了,又调了一批弓箭手来掩护他们,贫血一边爬,一边向下打着手势,为后面的弓箭手指出敌人的方向。连续不断的射箭,浪子的右手都快麻痹了,但他不敢停下来,因为后面的弓箭手都是依据他的攻击位置来定位,如果有一箭射漏、后面的箭没能阻止敌人的攻击角度,无遮无掩的贫血他们就会被敌人射成刺猬。  

笨手笨脚的情兽不善于爬高,快到的时候居然还掉下来一次,“啪”的一声摔得头昏眼花。后面的一个高个士兵急了,冲上来把他抓住,身体转了辆圈,甩手把情兽扔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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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7-9-2010 00:39:00 | 只看该作者
上边的巴哈姆看准时机接住,叫了声“长官!”继续把情兽向上扔,贫血大手一挥,逮住了情兽的脚,直接把哇哇大叫的情兽丢进了下层平台里。下层平台里满地的血污,到处是残缺不全的尸体,看得出来,刚才的战况一定非常激烈。情兽在地上两滚,抬眼看到一个神属联军的军官正盯着自己,他的大叫声立即就变成了低沉的咆哮,手里战捶一挥,砸碎了敌人军官的脑袋。  

另一个弓箭手转身过来,正要对着情兽放箭,却被第二个丢进来的堕落一剑刺中,身体随即软软的倒下。  

“守住楼梯口!死守啊!”第三个翻进来的是西蒙,他一脚踢开平台入口,砍断绳子放下木梯,随即反身加入到清剿行动中。炽色和库克斯也爬了进来,几个人拼死堵住了上层平台向下的楼棉。上面的敌人虽然凶悍,但一时之间也冲不下来。  

第一个享受木梯的是贫血,他手里还拖着肩膀中箭的爱德蒙喀戎。贫血的出现,大大激励了菜鸟们的斗志,上面的敌人见清剿无望,干脆封死了楼梯,暂时保住上层。有了快捷的木梯,浪子很快就带着其它小队的士兵冲上来,攻防易手。  

“怎么办!”焦急的情兽用战捶捅着楼板,“我们没地方上去!”  

浪子观察了地势,示意大家不要说话,先向贫血打了几个手势,再让弓箭手们靠边站好,引弦准备。贫血站在平台中间,一一指定了各人的位置。  

准备好了之后,贫血手里的两把巨剑挥舞起来,猛力砍击在头顶的楼板上,再双手用力,一声大喊,巨剑在楼板上破了一个巨大的破口。“喀嚓!”一声巨响,楼板塌了一快,尘土飞扬中,上层的东西不断的往下掉,浪子一声号令,十来支羽箭从破口处射出去,上面的敌人应该比较多,他们不住的发出惨叫。。  

有敌军跳下来拼命,但下层的人已经布好天罗地网,下来一个死一个,那个肩膀上将星闪闪的敌军指挥官死得特别快,至少有两支抢、三把刀、外加一柄巨剑同时招待了他。  

贫血上了最后的平台,一把抓过伸出窗口的旗杆,三两下撕烂了神属联军的旗帜,又从堕落手里拿过魔属联军的旗帜换上。  

新的旗帜在窗口飘扬,在震天动地的欢呼声中,前线指挥部立即就上了塔楼。有了高角度的视野,指挥部能很方便的观察敌军的动向,己方的弓箭也能准确的攻击敌军。  

珈蓝小队整理了装备,也开始了新的冲击。但没过多久,敌军就开始溃散,越来越多的士兵逃跑。  

远处有马蹄声响起,这些轻骑兵等的就是这刻,他们的拿手好戏就是追杀溃敌。魔属联军的旗帜插到了所有的塔楼平台上,让攻入营地的魔属联军一片欢腾!  

渐渐的,激烈的战事开始平息下来。  

清剿行动进入收尾阶段,战斗告一段落。  

路上、墙上、平台上、塔楼上,到处都是欢呼的士兵,魔属联军的旗帜随处可见,咏颂魔王的赞歌响彻云霄,被占领的营地成为一片欢乐的海洋。  

珈蓝小队的菜鸟们重新聚集起来,他们从头到脚被血染成了恶心的红色,都在互相摸着同伴的身体,看看同伴有没有受伤。  

“人都在吧?”贫血长官拔下肩膀上一支羽箭,急切的问,“人都在吧!”  

过了一会,堕落带着点哭腔的声音传来,“不见了情兽。”  

“找!找到为止!”贫血的命令简单明了。  

找了大概有一刻钟的样子,终于找到了情兽。但所有人都想立刻冲上去把这家伙打个半死——情兽正站在营地里的一个岗楼上,他把一面缴获的神属联军旗帜绑在屁股后面,正一个劲的扭动,表情风骚,而下面聚集了大把人看。  

“下来!”炽色挤过去,大声叫骂着,“滚下来!”  

情兽才不理他,继续搔首弄姿。炽色是又好气又好笑,还外带拿他没办法。  

在情兽扭得正欢的时候,一支黑呼呼的流箭不知从那里飞过来,非常端正的插在他屁股上,情兽发出一声惊天的嚎叫,从岗楼上载了下来。  

“情兽!”炽色等人大惊失色,连忙冲上去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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