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错墓
折腾了一晚后,乐正七探了七、八个洞,直至将棍子调整到十米左右,最后在一处小土丘下停住了,回头指手画脚的和小蛮一阵嘀咕。
小蛮将嘴里忽明忽暗的烟丢在地上,抬脚碾灭了,开始干活——配炸药,此流氓不是一般的流氓,乃名牌大学化学系高材生,配炸药不算专家也是个行家。说起来,乐正悬教给乐正七一套打盗洞的技术,累人,应该与时俱进了,二十一世纪人才讲究的是创新。炸药虽然不是什么创新之术,但小蛮的炸药配得很是精妙,先按乐正七的描述和要求快速心算一下,再拆开三根雷管,按比例加了些金属粉末掺和掺和,然后将雷管绑在一起,倒腾个五分钟就配出完美的特质炸药,刨个坑将雷管浅埋下去,点燃爆破的噪音闷小,冲击力全往下,黄土消散后地面上露出一个直径半米的深坑。
乐正七抬手捂住鼻子,扶着柏为屿的胳膊走过去,用手电往尘土翻滚的洞里照了照,“小蛮,见底了。蜡烛放一根下去试试。”
小蛮点燃蜡烛,用绳子系好,缓缓往下放进洞里。柏为屿探着脑袋朝洞里看下去,昏暗摇曳的烛光下,洞里的情况并不明晰,深到六七米时只有一点隐在黄尘土中的微弱火光。小蛮把绳子在手上绕了一圈,余下的全放进洞里了,蜡烛依然默默地燃烧着,小蛮顿了一分钟,开始往回收绳子,“谁先下?”
乐正七一扬下巴:“你。”
“为什么啊?”小蛮像被猫挠了的野狗,拿着刚抽出来的蜡烛呼呼乱挥:“凭什么要我去当炮灰?!!我不干!不和你们玩儿了!”
乐正七被他晃得睁不开眼睛,耐心解释:“威猛哥哥,你先下去接着我,我腿不方便啊。”
小蛮指着柏为屿的鼻子,“他也好手好脚的,他怎么不先下?”
柏为屿站起来拍掉他手里的蜡烛,“别晃了,我先下!”
小蛮捡起蜡烛,火苗已在黄土上搓灭了,他蹲在洞边悻悻地把蜡烛塞回包里,“这还差不多,为屿先下,负责接小七,我殿后把坑掩盖起来。”
乐正七拉住柏为屿:“没关系,你先下,有我在,别怕。”
柏为屿点点头,咬着手电,慢慢往坑下爬。炸药开出来的洞穴四面凹凸不平,很容易就能找到落脚点踩稳,柏为屿两手撑着狭窄的坑壁,爬了七、八米后,眼看见底了,他佝偻下身子,脑袋顶着坑壁,腾出一只手来持着手电往下一照:灰蒙蒙的尘土下盖着什么东西?
——白骨!
柏为屿头皮一炸,踌躇着不敢往下跳。
乐正七在上面喊:“为屿,怎么样?”
柏为屿苦笑着抬头喊:“下面都是白骨!”
小蛮插嘴道:“白骨就没错了,小七说下面是车马坑,总有些马骨头嘛,嘿嘿……”
柏为屿闻言放下心,一咬牙,松开手往下跳,一落地就差点昏过去,他鼻子正对的一架人骷髅,哪是马啊?
乐正七和小蛮听到坑底一声短促的惨叫,当即变了脸色,乐正七探了半个身子进去:“为屿?”
柏为屿颤巍巍的声音传上来:“我飞天霹雳靠啊,全部都是人骨,死人坑才对吧……”接着是一连串脏话。
乐正七和小蛮对视一眼,翻身往墓下爬,由于腿上有伤,动作稍缓慢了点,但比柏为屿麻利多了。柏为屿在下面接住乐正七,脚下踩的都是白森森的骷髅,他一指东倒西歪的满目白骨,问:“死孩子,这是车马坑?”
小蛮紧接着也跳下来,乍舌道:“我的妈,吓死人了。”说着弯腰从身边的骷髅架子胸口上抽出一把青铜匕首,在道袍上擦一擦,用手电照一照,自言自语:“嗯,还是带工的,值钱。”
柏为屿无语地看着他:算我求你,你就假装震惊一下再进入状态行不行?
乐正七皱眉道:“小蛮,上次我们进的那个墓是西汉的对吧?”
“我对历史没研究,宝贝七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小蛮蹲在地上,用刚捡的青铜匕首拨拉满地混在黄土中的尸骨,翻出几颗铜锈斑驳的箭头,“宝贝七,这玩意儿值钱吗?”
乐正七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这是人殉坑,西汉应该没有人殉了。”
小蛮被他踹的一趔趄,一头把倚在壁上的尸骨撞的七零八落,待稳下身子后暴怒:“死孩子,欠扁啊?管他是人殉还是狗殉,你要住这?老子不奉陪,实行二号计划,捡点东西走人!”把那几颗箭头塞口袋里,骂骂咧咧的又蹲下来继续翻白骨:“你瞧这满眼的白骨,鬼气森森的!哥哥我胆小,看都不敢看,吓得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阿弥驼佛……咦,这是什么?哦耶!Surprise!钱币!”
柏为屿一头冷汗:你真害怕的话就做出一点害怕的样子好吧?
乐正七拍拍柏为屿:“小蛮说的不错,这个墓不太整洁,真要住的话得费不少功夫收拾,我们捡点东西就走。”
这个墓不太整洁,真要住的话得费不少功夫收拾……柏为屿心里念叨着这句话,流冷汗流虚脱。
乐正七收起洛阳铲,调个头用棍子专心拨弄尸骨,“没什么东西,哎,为屿,我说你,别傻站着啊,赶紧找东西。”
柏为屿硬着头皮应了声,做出找东西的模样,很没安全感地东瞟西瞟,这一瞟,瞟到一道影子在前面拐角处一闪而过。柏为屿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眼睛盯着那处拐角,“七……七……”
乐正七十分应景地站在他背后一拍他的肩,“为屿!”
柏为屿一蹦老高,“干什么?”
“为屿,我听到奇怪的声音,不是机关,我听不出来是什么,”乐正七咬了咬嘴唇,招呼小蛮道:“小蛮,我们走,这个墓不是上次我们来的那个,”他手里捏着一枚钱币,神色凝重了,“这是一个战国墓,我们什么都没有准备,我腿还有伤,万一发生什么情况应付不了。”
柏为屿一听正中下怀,背上乐正七抬头就找洞口,“七仔,你腿不好,先上去。”
两个人架着乐正七攀上坑壁,乐正七踩住一块石砖,把手电插在裤腰上,回头嘱咐道:“什么都别动。”
小蛮打个呵欠,“这里这么吓人,我哪敢乱动啊。”
柏为屿冷眼:你动的还不够多吗?
乐正七一口气爬出来,撩开铺在洞口的报纸,咬牙切齿:“小蛮,你就这么掩盖盗洞?掩盖得真好,我操你!”骂完,用力撑起身子坐在坑沿,手电筒一晃,看到报纸上赫然是油性笔写的四个大字:粪坑,勿踩。
乐正七朝天翻个白眼,不再去理会那张报纸,一瘸一拐地拿根绳子绑在山丘边的枯树上,另一端丢进洞里,“为屿,上来!”
柏为屿接住绳子,反手打个扣扯了扯,开始往上爬,待攀上坑壁踩稳了,便将绳子丢下去,“小蛮,跟着。”
小蛮已不耐烦地点起一根烟吞云吐雾了,懒洋洋的单手捞过绳子,几步蹬上人殉坑的空心砖石壁,借力往顶上那个黑洞荡过去,快要爬到洞底时,他看到石壁上嵌着一小块类似青铜的方形物体,黑乎乎的和石壁混在一起,认真看去似乎还有装饰纹样。
小蛮呸地吐掉烟,咬住手电腾出一只手来,探过去想把那玩意儿抠下来,不想那玩意儿和壁面嵌得挺结实,壁面上的泥土随着他的倒腾块块点点地掉下来,露出更大面积的青铜,足有手掌大小。小蛮抠不下来,干脆放弃了,往上爬了半米后突然脚下犯贱,气急败坏地踹一脚那玩意儿。
就在这档子功夫,整个空间震了震,顶上的柏为屿离洞口还有三四米,如惊弓之鸟般喊着问:“小蛮,怎么了?”
小蛮从嘴里拔出手电四下一照,瞧见底下铺满白骨的地面迅速往下塌陷,不由大惊失色,吼道:“为屿!快!往上……”
话没喊完,在洞口的乐正七听到土丘另一头传来一声闷雷般的巨响,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整个地面便如地震似的厉害地晃动起来。
还在洞内的柏为屿和小蛮被晃得稳不下身子,乐正七惊出一身冷汗,伸手往洞里瞎抓一气,“为屿——”
柏为屿仓皇之中侥幸摸到绳子,勒在手心绕一圈,另一手向下伸去:“小蛮——”
土丘不断松动,土块滚下来砸断了枯树,绳子带着半截枯树,扬起铺天盖地的黄土往乐正七直窜过来,乐正七只听到耳边“喀拉啦”的声音夹着劲风由远及近,条件反射的就地一滚,鼻端除了闻到土味,还闻到一股子强烈的火药味。
转瞬之间,近十米高的土丘被夷为平地,乐正七心急火燎地拖着伤腿绕了几圈,越走越心寒,放眼望去一片废墟,他找不到那个盗洞了!
段杀
柏为屿是被冷冰冰的水给冻醒的,在此之前他睡得很安心,甚至有点温暖,突然迎头而来的冰水把他浇得一个激灵,他还没睁开眼睛便先跳起来,抽了两口气后,看清楚了眼前的人——
一个陌生人,高个子,肩宽背直,肌肉匀称,上身只穿着件黑色T恤,下面是条挂着大口袋的美国大兵式军裤,背后挎一个军用背包,满脸泥水,看不清楚面貌。
要命的是,这人手上握着把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柏为屿。
在墓里只要别遇到七仔说的粽子就好,碰上个活人比什么都强,柏为屿抹一把脸上的水,四下观察一番:这是个空旷的墓坑,散着几具零碎的白骨,估计是刚才和自己一起掉下来的,左手边有个塌毁的石门,右手边是条阴森森的墓道,地上布满坑坑洼洼的浑浊水坑,不知道这水是从哪来的,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那人说话了:“你好,同行。”
柏为屿友善地伸出右手,“你好,我是做漆画的,阁下也是?”
那人一扬手,用枪托砸在柏为屿脑门上,“给我老实点!”
柏为屿捂住脑袋痛叫道:“干嘛打我?!!”
那人闷声道:“别玩花样,你们几个人?”
“三个。”柏为屿伸出仨手指头,老实说:“一个已经上去了,应该还有一个,不过和我走散了,大哥,我认不得路,劳烦您把我交给警察叔叔。”
“……”
柏为屿把裤兜掏出来以示清白,弯腰去捡地上的手电,“你看,我什么武器都没带,手无缚鸡之力啊。”
那人点头,“很好,看来你没有多大用处,带着也是累赘,毙了吧。”
柏为屿惨号,两手做投降状,就差没下跪:“大侠饶命啊……”
“……”那人鄙夷地斜了眼柏为屿,俨然是打消了警惕心,将枪插进左肋下的枪袋,后退一步靠着墓壁坐下来,重重地喘口气,“你们下来多久了?”
“六个多小时了。”柏为屿看看手表,心下惶然:自己竟然昏迷了六个小时!不知道七仔和小蛮怎么样了。
那人道:“我们已经绕了三天了,不知道出口到底在哪里。”
柏为屿吃了一惊,“三天?你们不会原路返回?”
“还用你说?这个墓挺邪乎,我们找不到原路。”那人卸下背后的包,掏出一袋压缩饼干,用牙齿咬着撕开包装袋,吃了几口。柏为屿摸摸肚子,快饿扁了,于是乎满心期待对方能客气地请他吃一块,可惜对方宝贝似的把压缩饼干用塑料袋包好,放回包里。
柏为屿咽口口水,学样找个靠墙的地方坐下,不敢凑那人太近,“兄台,贵姓?”
那人很疲倦地伸直腿,“段杀。”
“段傻?”
“杀!杀人的杀。”
柏为屿缩缩脖子,心说:什么破名字啊?不吉利,不吉利!嘴上说:“好名字啊,销魂夺命,有魄力,有气质!”
段杀白他一眼,嘴角抽搐,不吭声。
柏为屿挪过去一点,“我说,你有带炸药吗?”指指墓顶,“用炸药把它炸豁一个口,不就可以出去了?”
段杀冷冰冰地说:“我们试过,所有炸药都绑上去,附近几个墓室全炸塌了都炸不出个豁口。”
“你们?”
“嗯。”
“还有谁?”
“我弟。”
“人呢?”
“我们冲散了。”
“冲到哪去了?”柏为屿的白痴问题一个接一个。
段杀俨然是性格恶劣,柏为屿这才问了几句,他就火了:“你问这么多干什么?我又不认识你!”
“嘿嘿,哈哈,多说说话就认识了嘛……”柏为屿悻悻地挠挠脑袋,心下大骂:我天马流星靠!难怪我说那个死人坑怎么突然塌了,原来是你这王八羔子在隔壁投炸药,什么破水平还来学人盗墓,怎么不把你这败类炸死了干净?!!
一阵死一般的安静,一声轻微的“咔嚓……”,段杀蓦地直起背,柏为屿也竖起耳朵问道:“什么声音?”
“哗……”像是什么东西趟水而过。
段杀旁顾左右一番道:“小子,想不想活命?”
“我想长命百岁。”柏为屿对答如流。
段杀竟然把枪塞他手里,“会用吧?给你一把防身!”
雷锋同志都没这么无私啊!柏为屿感动得热泪盈眶,乐不屁颠接过来,点头哈腰道:“谢谢,谢谢!那你呢?”
段杀从屁股后头的枪袋里又掏出一把,“我还有!”
柏为屿握牢了枪,瞬间浑身涌起无限勇气,他按牢段杀的肩,一脸真挚,“兄弟,你我素不相识,能在此地相遇就是缘分……”
“别说了!”段杀挥手打断他的话头,神情僵硬地往墓道那一指,“那个方向来东西了,你先跑,我殿后!”
“什么东西?”柏为屿很是不解。
段杀将他往石门处推了一把,“别问了,快逃!”
柏为屿跨过塌毁的石门,一脚步入一条潮湿的墓道,迎面扑来带着腥味的阴风,容不得他犹豫,逃命要紧!手里有枪还怕什么?柏为屿一口气跑出十多米,墓道似乎是倾斜的,越往下跑水越多,逐渐漫过鞋面了,他觉出有点不对劲。墓道前面,隐约有种奇怪的声音。
柏为屿停下脚步,将手电柄上的绳子在腕上绕一圈,侧耳屏息听着,脚步声一消失,那声音更清晰了:“哗……哗……”
望不到头的墓道里,两壁长明灯灯盏仍在,只是早已耗尽灯油灭了千百年,一束手电光直捅捅照在水面上,墓道那一头豁然出现一片慢慢向前移动的肉色物体。
“操!”柏为屿吓得脑袋嗡地一片空白,下意识朝那玩意儿开了一枪。
咔哒,咔哒咔哒……
没子弹?!!那个姓段的贱人——“老子宰了你!”柏为屿掉头没命的往回跑,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越是不知道,越是疯狂的恐惧!
墓室里空荡荡的,段杀早不见踪影了!身后那奇怪的声音越逼越近,柏为屿顾不得骂人,往另一条墓道头也不回地狂奔而去。
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一声啸叫,混着几声杂乱的枪响和喊声。
有人!柏为屿刚一放慢脚步,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脚下一低,踩了个空跌在地上。有什么东西越过他的后背,在他脖子上轻轻巧巧的一顿,柏为屿怪叫着打个滚贴在墓壁上瑟瑟发抖。刷刷刷刷一连串利器破空的声音,手电照去,刚才他跌倒的地方戳满青铜箭头,眼角余光看到一道黑影一闪消失在拐角处。
战战兢兢的摸摸后颈,什么都没有,柏为屿看看自己湿透的手——粘着一根白毛。
一个冷冰冰的东西顶住了太阳穴,身后有个沙哑的声音:“别动。”
柏为屿僵了僵,身后那人又说:“你的枪在哪捡的?”
柏为屿稍稍松心,一股冲天怒气无法抑制,反倒笑了,“段郎,别开枪。”说着,学小蛮把枪插在裤腰上,慢慢回过身,“是我!”
呦,这小子到哪去把脸洗干净了?这个驴日的混账是个虎头虎脑,眉目带着点悍气的愣头青,此时诧异地看着柏为屿,“你说什么?”
柏为屿兰花指一戳,“讨厌啦,才几分钟不见就把人家忘记了~”
段杀打个哆嗦,枪都握不稳了,后退一步骂道:“你是哪来的神经病!”
柏为屿蓦地收敛笑容,凶相毕露,猛的一个探身一把拗过对方的枪,枪口对着地面,另一手握着手电飞速砸过去。段杀痛喊着连开两枪,柏为屿从没这么英勇过,他飞起一脚踹向段杀的小腹,单手勒紧对方的腕子,下了狠劲扭个弯。
段杀猝不及防之下挣扎着松开手里的枪,不住向后趔趄,柏为屿顺势夺过枪,煞气迫人的踹倒段杀,压上去用枪柄往对方的脑门上狠砸几下,边砸边骂:“我操你妈的龟儿子,敢暗算老子!”还不解恨,把枪一丢,一拳打的段杀鼻血直流,“叫你装雷锋!不打死你老子跟你姓!”
段杀捂着脑袋满地打滚躲避,含糊不清地喊:“住手住手……”
打死是不能够的,打个半死差不多了!柏为屿劈手夺下对方的背包,恨声道:“妈的,老鼠不发威,当我是病猫!”从地上捡起枪丢进包里,踢了段杀一脚,“老子蝉联三届散打冠军是和你开玩笑的?”
段杀痛苦的在地上挪动,吐出一口血,和着半颗断牙,他勉力抓住柏为屿,呜呜着:“为,为什么打人?我和我哥说……”
柏为屿一听乐了,气全消下去:“哎呀哈,还要告状,看你告谁去!”
段杀努力撑起身子抱住他的腿:“把我的包还我!”
柏为屿把他踩回地上,如狼似虎地坐上去压牢,不由分说从包里找出一捆粗攀岩绳将他反手绑起来。
段杀回过头,明亮的眼睛里满是惶恐,挣扎着哀求:“别绑我,别绑……”
柏为屿给他一暴栗,“老实点!知道怕了?叫你还陷害人!狗养的!”三下两下把段杀绑牢了,“你自个儿呆着吧,老子不陪你耍了。”
段杀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你这强盗!抢了我的东西还……”
“别说得这么难听么,我不抢,我买!”柏为屿闷哼一声,拍拍手站起来,全身上下摸个遍,没摸到值钱货,便将乐正七给他的玉珠子从脖子上拿下来,挂到段杀脖子上,“你看,文物呢,兄弟我待你不薄吧?”
段杀哽咽:“我不要这个,把我的枪还我……”
“我呸!还你?让你毙了我?”柏为屿将包斜背在身上,转身拐个弯就走,走出几步,回头看了段杀一眼。那家伙居然哭了,倚墙蹭了些许倒在地上,扬着脑袋绝望地瞪着柏为屿。
柏为屿朝他竖中指:“松开你还不晓得你会出什么花招害我,放心,等我出去一定叫警察叔叔来救你,你就乖乖等着吧。”
我困死了...等会再发吧= =..好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