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色天堂和浪子混在一堆菜鸟中进了门,三十多人在操练场的角落站了一条“因为过度弯曲而即将被废弃”的直线,等待着长官的来临。
“拽一点,”炽色天堂跟身边的浪子耳语,“斗士团不要废物。”
在菜鸟们目光的注视中,一身盔甲的长官带着两个手下,迈着威猛的步伐走了过来。三个人气势汹汹,六条腿搅起的气流带动地上的尘土,好一阵飞沙走石。
长官戴着头盔,菜鸟们当然看不到他长得怎样,可还是以热切的眼光注视着长官。
但长官站到队首,先阴沉的“哼”了一声,一群满怀希望的菜鸟马上傻了眼,因为谁都知道这不是好兆头。
两个手下立刻来了精神,家犬一样冲到队列前后,手拨脚踢一阵推攘,劲大得象头情欲过盛的公牛……过度弯曲的直线终于不再弯曲。
“放下手上的东西,”一只家犬还朝他们狂吠,“身上挂着的也取下来!”
疼痛还未散去,菜鸟们连忙照办了。
长官这才双手叉腰,慢慢的走了过来,跟每一个菜鸟的眼睛对视,他那露在面罩外的小三角眼里翻腾着一些菜鸟们不明白的东西,但没人敢好奇的问一问。当这对飘忽不定的小三角眼注视着某只菜鸟时,被注视的倒霉蛋的眼睛不是看天就是瞄地,没人敢跟长官顶牛。
长官看完这三十来只菜鸟,走回队列正前方,对一只家犬说了话什么,家犬立刻喝令菜鸟们站成了俩列。另一只家犬游走在菜鸟们身后,拉拉这个的耳朵,捅捅那个的胁下。
炽色忍住了被人拉耳朵的愤怒,而浪子却无法忍受被家犬捅胁下的待遇,身体瞬间飘出去几臂的距离——但他的腮帮子上立即就挨了一拳,乖乖的站回去。
长官慢慢的走过来,用戴着粗糙手套的手托住浪子的下巴,一句难以回答的问话透过面罩传到浪子的耳朵里,“你这是什么表情?”
炽色的呼吸有点急促,生怕浪子说出那是“拽”的表情。
“我平常都这样,”浪子很“拽”的回答说,“有什么不对吗?长官?”
托住下巴的手瞬间就收了回去,然后出现在浪子的肚子上,浪子痛苦的弯下了腰,口里发出“荷荷”的声音。
“不要反问长官的问题,长官问什么,就回答是或不是,”长官收回了手,对队列里的人说,“不然的话,这就是榜样!”
“榜样”弯曲的身体还在长官旁边微微抖动,象一支弓背的大虾。同仇敌忾的菜鸟们一致的向长官投去信服的目光,顺带再鄙夷的瞄上“榜样”一眼。
委屈和羞愧交织着疼痛,让浪子俩腮通红。
“这里是训练营,你们进了门,就已经是一个士兵了!”长官大声的说,“我不管你们为什么来这,但做士兵有士兵的本分,长官的话是不能违背的!谁再敢跟我对着干,我就踢爆谁的卵蛋!听到了吗?”
“是!”为了某个部位的完好,菜鸟们齐声回答,三十来条嗓子的声音汇集在一起,声势也不小。
“啪”的一声脆响,又一个站长官身边的菜鸟被扇了耳光,沦落为第二个“榜样”。
“回答是或不是,”长官的声音再次响起,“后面都要加上‘长官’!”
“是的——长官!”菜鸟们再次齐声回答,在这其中,又数两个“榜样”的声音最大。
“呸!”长官掀起面罩,朝地下来了口唾沫,用看待牲畜的眼神在菜鸟们身上扫了一眼,“一群杂碎,给我围着训练场先跑上十圈!”
就这样,菜鸟们开始了半年的新兵训练。
换上利落的军服,跟同时进训练场的菜鸟们一混,组了个百人队,接受长官的教育。
仿佛长官们的脑袋里都不长东西,整天就是喝骂,手里永远握着皮鞭,皮鞭的鞭梢永远朝上,随时准备莅临某个倒霉蛋的屁股。
在这样的日子里,当然少不了为菜鸟们树立榜样。榜样的力量无穷大,榜样的数量无穷多……长官全身上下都是宝,皮鞭只用来对付人类,脚尖招待狼人,拳头是山地人专用,包裹在铁甲里的肘部只有野蛮人才能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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