珈蓝神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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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传之珈蓝小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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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7-9-2010 00:24:49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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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谁都说不清神魔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也说不清人类与异族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自从这个世界上有了神魔、有了人类和异族,比斯大陆就被分成了对立的两个部分,作为两个联盟斗争的最直接体现——战争,就从来没有停止过。  

    除了平时的零敲碎打,每二十年更有一次数百万人参加的大场面,被称为神魔大战。  

    这种为圣洁、为正义、为荣誉而发起的战争,让无数刚刚成年的少年们热血沸腾。他们怀揣着绚丽的梦想,收藏起清涩的情感,虽然稚嫩的面庞还带着羞怯的笑容,却义无返顾的走上了去往招兵站的路。  

    征召年纪二十岁,自愿入伍十七岁,异族视种族有所变化,这是魔属联盟各国都遵照的征兵规定。  

    实际上,兵员根本用不着各国大费周章的去征召,在各地魔殿祭祀们多年的教化下、在荣耀的感召下,无数年轻人早就把从军当成自己的第一理想,他们崇拜从战场上荣归的英雄,无数壮丽的故事早已使他们沉迷,  

    只要稍微的想象一下……以后自己只身抵挡敌军的事迹成为传说故事,那豪壮的气概就能噎着他们,让他们喘不过起来。  

    当然,作为黑暗魔族的子民,黑暗魔王会保佑他们的。  

    魔属联盟、布路克帝国境内的一个小城镇外。  

    “啊——啊啊啊——”一个有着金黄色头发,蓝色眼睛的少年正朝天空呼喊着,“就要到啦!我就要成为一个光荣的战士啦!”  

    “小点声,现在可是早上,吵醒了村里人看你好意思。”另一个褐色头发的高个少年上去踢了他的屁股,“什么战士,是斗士团!我们的目标可是进入光荣的斗士团。”  

    “真是粗鲁的人啊,”被踢的少年懒洋洋的揉揉屁股,“不过斗士团很难进吧?我听说能进斗士团的可都是精英。”  

    “当然了!斗士团可是有着辉煌战绩的团队,无数次的把神属联军打败,是我们帝国里最骄傲的团队之一!而且团里的斗士不但待遇好,还被允许使用自己喜欢的武器,”褐发少年骄傲的仰起头,“除了这些,我们还可以给自己取个威风的绰号。”  

    “绰号?我不记得自己有什么绰号,”金发少年苦恼的抓抓自己的头,“不过我父亲常常骂我是猪……”  

    “如果你想用这个当绰号,我发誓现在就杀了你,你真是家乡的耻辱。”褐发少年扬起拳头威吓,“想想看,当你挂满勋章回家的时候,你那个农场主父亲还敢骂你?”  

    “我、不用就不用……”金发少年拍拍同伴的肩,“那你用什么?”  

    “炽色天堂!”褐发少年眼里翻滚着股股热流,右手用力拉了拉背包带子,“我要用邪恶的神族之血,将他们的天堂之岛染成炽色!”  

    “真是远大的理想啊,哈哈哈哈,就凭你的那把刀?”金发少年大声笑着,“还是学学我吧,等这次神魔大战结束了,我一定存够了杀敌的赏金。我就带着鼓鼓的钱袋和耀眼的荣誉,去周游联盟的所有国家,做一个漂泊天涯、自由自在的浪子!”  

    “我不用刀就能收拾你!”  

    商路上响起俩个年轻人欢快的打闹声,迷朦的雾气中,他们的嬉戏的身影渐渐远去。  

    当日,征兵处的化名册上多了俩个名字,一个的绰号叫“炽色天堂”,另一个的绰号叫“浪子”。据说,绰号浪子的金发少年一再要求在自己的绰号前加上“漂泊天涯、自由自在的”几个字,可他除了登记官的白眼之外,什么要求都没得到满足。  

    怀着有些紧张的心情,俩只菜鸟——炽色天堂和浪子来到了新兵训练营地。  

    诸如皇家斗士团这样的传统团队,在少年们心中的有独特的地位,大多数菜鸟在征兵处就拍着胸脯向征兵官信誓旦旦的说着自己的特长,其最终目的就是要在自己的军服胸前挂上斗士团那银光闪闪的胸牌。  

    “好样的,年轻人,”通常,和蔼的征兵官都会这样回答他们,“军队就是喜欢有志气的人,去吧,到训练营去打败你的对手,斗士团可不要废物。”  

    于是,训练场里的吆喝声热火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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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楼主| 发表于 7-9-2010 00:26:49 | 只看该作者
炽色天堂和浪子混在一堆菜鸟中进了门,三十多人在操练场的角落站了一条“因为过度弯曲而即将被废弃”的直线,等待着长官的来临。  

    “拽一点,”炽色天堂跟身边的浪子耳语,“斗士团不要废物。”  

    在菜鸟们目光的注视中,一身盔甲的长官带着两个手下,迈着威猛的步伐走了过来。三个人气势汹汹,六条腿搅起的气流带动地上的尘土,好一阵飞沙走石。  

    长官戴着头盔,菜鸟们当然看不到他长得怎样,可还是以热切的眼光注视着长官。  

    但长官站到队首,先阴沉的“哼”了一声,一群满怀希望的菜鸟马上傻了眼,因为谁都知道这不是好兆头。  

    两个手下立刻来了精神,家犬一样冲到队列前后,手拨脚踢一阵推攘,劲大得象头情欲过盛的公牛……过度弯曲的直线终于不再弯曲。  

    “放下手上的东西,”一只家犬还朝他们狂吠,“身上挂着的也取下来!”  

    疼痛还未散去,菜鸟们连忙照办了。  

    长官这才双手叉腰,慢慢的走了过来,跟每一个菜鸟的眼睛对视,他那露在面罩外的小三角眼里翻腾着一些菜鸟们不明白的东西,但没人敢好奇的问一问。当这对飘忽不定的小三角眼注视着某只菜鸟时,被注视的倒霉蛋的眼睛不是看天就是瞄地,没人敢跟长官顶牛。  

    长官看完这三十来只菜鸟,走回队列正前方,对一只家犬说了话什么,家犬立刻喝令菜鸟们站成了俩列。另一只家犬游走在菜鸟们身后,拉拉这个的耳朵,捅捅那个的胁下。  

    炽色忍住了被人拉耳朵的愤怒,而浪子却无法忍受被家犬捅胁下的待遇,身体瞬间飘出去几臂的距离——但他的腮帮子上立即就挨了一拳,乖乖的站回去。  

    长官慢慢的走过来,用戴着粗糙手套的手托住浪子的下巴,一句难以回答的问话透过面罩传到浪子的耳朵里,“你这是什么表情?”  

    炽色的呼吸有点急促,生怕浪子说出那是“拽”的表情。  

    “我平常都这样,”浪子很“拽”的回答说,“有什么不对吗?长官?”  

    托住下巴的手瞬间就收了回去,然后出现在浪子的肚子上,浪子痛苦的弯下了腰,口里发出“荷荷”的声音。  

    “不要反问长官的问题,长官问什么,就回答是或不是,”长官收回了手,对队列里的人说,“不然的话,这就是榜样!”  

    “榜样”弯曲的身体还在长官旁边微微抖动,象一支弓背的大虾。同仇敌忾的菜鸟们一致的向长官投去信服的目光,顺带再鄙夷的瞄上“榜样”一眼。  

    委屈和羞愧交织着疼痛,让浪子俩腮通红。  

    “这里是训练营,你们进了门,就已经是一个士兵了!”长官大声的说,“我不管你们为什么来这,但做士兵有士兵的本分,长官的话是不能违背的!谁再敢跟我对着干,我就踢爆谁的卵蛋!听到了吗?”  

    “是!”为了某个部位的完好,菜鸟们齐声回答,三十来条嗓子的声音汇集在一起,声势也不小。  

    “啪”的一声脆响,又一个站长官身边的菜鸟被扇了耳光,沦落为第二个“榜样”。  

    “回答是或不是,”长官的声音再次响起,“后面都要加上‘长官’!”  

    “是的——长官!”菜鸟们再次齐声回答,在这其中,又数两个“榜样”的声音最大。  

    “呸!”长官掀起面罩,朝地下来了口唾沫,用看待牲畜的眼神在菜鸟们身上扫了一眼,“一群杂碎,给我围着训练场先跑上十圈!”  

    就这样,菜鸟们开始了半年的新兵训练。  

    换上利落的军服,跟同时进训练场的菜鸟们一混,组了个百人队,接受长官的教育。  

    仿佛长官们的脑袋里都不长东西,整天就是喝骂,手里永远握着皮鞭,皮鞭的鞭梢永远朝上,随时准备莅临某个倒霉蛋的屁股。  

    在这样的日子里,当然少不了为菜鸟们树立榜样。榜样的力量无穷大,榜样的数量无穷多……长官全身上下都是宝,皮鞭只用来对付人类,脚尖招待狼人,拳头是山地人专用,包裹在铁甲里的肘部只有野蛮人才能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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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楼主| 发表于 7-9-2010 00:27:18 | 只看该作者
在后来的日子里,浪子才明白自己第一天当“榜样”其实一点都不冤枉。训练期间的每一天,走了狗运没挨打的菜鸟那都是少之又少,菜鸟们做得好要挨打,做得不好更要挨打,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您多保重……  

    除了揍人,长官们的语言更是绝妙,如果不来当兵,菜鸟们永远不知道自己通晓的语言会有如此的魅力。  

    通常,长官们会用粗俗、通俗的语言问候菜鸟本人;如果菜鸟做错了事,这个范围会扩大到菜鸟的家人;如果菜鸟惹火了长官,那么这个范围瞬间就会波及菜鸟的所有亲属、所有认识菜鸟和菜鸟所认识的人……其打击面之广、打击力量之强,不是普通的精神类魔法可比。  

    炽色天堂和浪子的生长在同一个村庄,他们的村里出产两样魔属联盟里最奇特的东西,一是用来制作顶级红酒的葡萄,另一个就是凶悍的泼妇,而盛产泼妇的历史似乎比葡萄更为悠久。但俩人一致以为,整个村、不,整个镇子的泼妇加一起都没他们长官的一半厉害。  

    想想看,那些荣归故里的英雄们能够不凭借威名,而一人单单用舌头就骂哑整条街的泼妇,这的确不是没原因的。  

    一个个掷地有声的字眼,一个个简单直接的词汇,甚至于一个语调的细微变化,都能让被骂的菜鸟们目瞪口呆,满脸羞臊,恨不得马上挖个坑把自己埋了……也不是没人抗争过,浪子他们队就出了这么一个勇敢的菜鸟,其直接后果就是他躺在巫医的那张散发着恶臭的病床上,幸福的持续了一天的昏迷状态。  

    只有在每天三次祷告前后,菜鸟们才能松一口气,互相说说话,谈谈理想什么的。在这个枯燥而又粗鲁的营地里,理想是唯一纯洁而又能让菜鸟们安慰自己的东西,大家都是凭借着对理想的执着才撑下来的。  

    想打退堂鼓的菜鸟也不是没有,不过想想,那得先让某长官踢爆自己的某个部位,这代价也太大了点。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炽色天堂和浪子也没有放弃进入斗士团的理想,炽色天堂的战刀和长矛用得相当好,几乎能和长官打平手。而浪子的单手剑耍得不赖,长弓更是出神入化。以至于长官常常带着他俩去跟其他队里的菜鸟比试,为自己赢得大把的银币和假期,但他俩的待遇并不因此而有所改变。  

    半年的时间就快过去,炽色天堂和浪子渐渐成熟了些,稚嫩的表情也不会常常出现在他们脸上,这道理很简单——因为斗士团不要废物,而在军营里,稚嫩常常与废物划等号。  

    一天下午,炽色天堂和浪子就发现一些穿戴跟长官不一样的军官在训练场里打转,他们也不多说话,就只在菜鸟们训练的时候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一个个抱着双手,虽然眼光犀利,面容却平和。  

    长官们变得更加严厉,纷纷将自己手下最得意的菜鸟拉出队列操练,皮鞭来回挥舞,活象马戏团的训兽师,就差给菜鸟们栓上狗熊链牵过去讨钱了。  

    因为,这些军官的左胸前全挂着各种形状的银色胸牌——这是斗士团的标志,缺员的斗士团到训练营挑人来了!  

    训练营里的菜鸟们如同初次看见大草原的小马驹,彻底的兴奋起来,一个个擦拳磨掌的,都想着怎么才能把对手漂亮的撂翻在地。是的,不但要撂倒对手,而且要干净利落外加漂亮——因为斗士团不要废物!  

    但遗憾的是,菜鸟们的对手是长官。  

    因为心底有那份畏惧,菜鸟们大多缩手缩脚,不敢和长官真打。可长官们真打,一点留手的意思都没有。  

    “嗯,看出来了吗?”浪子巧妙的弯了弯腰身和膝盖,把脸的下半部分藏到炽色天堂的肩后,小声说,“长官们也想去斗士团……”  

    “看到了,我管他那么多,这次比试决不手软,”炽色天堂用同样的方式回答着,“什么长官,不过下等士官而已,粗俗狭隘又龌龊,还不如乡下的土财主,你父亲比他们高尚多了。”  

    “我父亲可没得罪你。”  

    “你父亲也骂过我。”  

    “骂你什么?”  

    “嗯……猪”  

    正说着话,长官就奔这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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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扎
 楼主| 发表于 7-9-2010 00:28:48 | 只看该作者
“你、还有你,”长官用手指点了炽色天堂和浪子的脸,“出来!”  

    俩个人站出来,长官先让炽色天堂用长矛和别队的精英菜鸟对打,炽色天堂没几下就收拾掉了对手,然后对手人数就变成了两个、三个、四个。  

    当他用木制的枪头敲掉最后一个精英菜鸟的门牙,长官喊了停,亲自拿着长矛站到有些气喘的炽色天堂面前。  

    “真卑鄙……”浪子心里暗暗着急。  

    站着看他们这队菜鸟的斗士团军官笑笑,别过头去朝远处喊了一声,“贫血,这来。”  

    远远过来一个穿便装的野蛮人军官,他个头比较高,身材在野蛮人中算消瘦的,但最特别的一点是他的面孔,那上面一丝血色都没有,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令人心寒的苍白。  

    他走近同伴,微微点头算是致意,根本没搭理上去献殷勤的“菜鸟长官”。  

    “这个,撂翻十个了,”同伴对野蛮人说,“用长枪的。”  

    仿佛这群斗士团的军官都没什么废话。  

    “用战刀。”野蛮人看了一眼炽色天堂,对“菜鸟长官”说。  

    长官照办了,回身过来在场边取了两把战刀,随手丢给炽色天堂一把,趁着炽色天堂还没拔刀的时候,长官已经冲上来了。  

    炽色天堂早就恨透了这家伙,再说为了进斗士团根本顾不了那么多。也不拔刀出来,连着刀鞘的战刀空中一划挡住长官的攻势,然后反手就是一刀背拍在长官头顶上!  

    一声闷响,作威作福的长官被拍得一头栽地上,看样子是晕过去了。  

    围在旁边的百十号菜鸟全傻了眼,另两几个长官往这边冲过来,炽色天堂早就豁出去了,站在场子里跟个没事人一样。  

    “有点意思吧?”  

    “还行,”野蛮人军官回答了同伴,随即提高了点声音,“那个刺头,过来。”  

    炽色天堂好半天才明白这个“刺头”就是自己,于是傻呼呼的走过去。  

    浪子先听野蛮人军官说了句“我要了。”,然后就看见炽色天堂以一种怪异的姿势飞上天,再重重的摔地上——尘土飞扬。  

    “那边那个,叫什么?”接替的长官很恼火,大声喊着浪子,“还不快操练给长官看,等着吃屎呢!”  

    挨了骂的浪子有些委屈,撅着嘴取了单手剑来,站在长官对面。  

    “干!”长官提着战刀冲过来,嘴里还不干不净,“打你个没卵蛋的。”  

    讲力量,单手剑比不过战刀,不过浪子脚步的敏捷足以弥补这一切,浪子绕着长官的身体快速移动着,让战刀不停落空的长官气喘不已……俩个斗士团的长官完全是以一种戏谑的眼光看着浪子耍弄他的长官。  

    终于,浪子光明正大的干了一件让所有菜鸟都心情舒畅的事情,刀刀落空的长官被他累得连刀都拿不稳,稀泥一样瘫坐在地上,还流口水来着……  

    “这个刺头归谁?”在继续看了浪子的箭术之后,野蛮人军官问自己的同伴。  

    “给你吧,”同伴笑笑说,“他会累着我。”  

    “好。”野蛮人冲浪子一扬头,“过来。”  

    浪子欣喜的走过去,愿望达成的喜悦毫无掩饰的出现在脸上。  

    “行,喜欢耍长官是吗?”野蛮人军官冲他一笑,浪子就觉得胸口一闷,自己的身体已经飞到了天上,半空中隐约听到三个字“我要了”,然后就摔在炽色天堂身边晕了过去。  

    军官们办完了交接手续,昏迷中的两个难兄难弟被人象拖死狗一样拖到一辆马车里。  

    马车摇摇晃晃,驶向了另一个新兵训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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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楼主| 发表于 7-9-2010 00:29:10 | 只看该作者
第二节  

在马车轻微的颠簸中,炽色天堂和浪子先后醒了过来,但身体却没有什么太痛苦的感觉。看来野蛮人长官踢他们的那两脚,力量用得恰到好处。  

车厢还座著一个年轻的狼人,他也穿著一身破旧的新兵便装,毛茸茸的脑袋上有一双大而清澈的眼睛,随著马车的摇晃,两只竖立的耳朵警觉的耸动著。  

浪子对他和煦的笑笑,因为他知道,是这个狼人在自己昏迷的时候放了衣物在自己脑袋下,这可是非常体贴的举动。  

可狼人看来好像还有点害羞,也可能是谨慎吧!他红著脸点头回应著浪子的问候,可身体却下意识的往车厢的一角缩了缩。  

嗯,狼人会脸红,真是少见。他们的脸上有一层细密的绒毛,一般程度的红色是透不出来的。  

浪子又笑了,他知道这狼人的谨慎与羞怯注定要在某人的热情下完结。  

“谢谢了,好兄弟!”果不其然,清楚了状况的炽色天堂在第一时间就握住了狼人的爪子……不,应该是手才对,他握住了狼人的手热情的摇晃著:“我叫炽色天堂,你叫什么?”  

“阿、阿、”狼人被炽色天堂的行为吓了一跳,想避避不开,想缩手又缩不回去,好半天才用一个温和的声音回答:“你好,我叫阿里羽贡米。西达卢灿。别哥孔绨沃。啕拗普图……”  

一大串生疏、别扭、拗口的读音被狼人说出来,如果要在战场上这么喊人的话,名字还没念完仗已经打完了……可如果不叫全名,异族的族人很有可能跟你拚命,这也是军队里流行叫绰号的最根本原因。  

“这个……我记不住也读不出来,不过不用在意!”炽色天堂的脑袋已经绕不过来了,“你的绰号呢?”  

狼人的脸蛋红上加红,而且还垂下了双眼。  

“堕落。”他的声音小极了,炽色天堂不得不凑过耳朵去听:“我的绰号是堕落。”  

“堕落!堕落?他叫堕落——”炽色天堂回头看看浪子,再转过去看看狼人,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在炽色天堂极端猖狂的笑声中,狼人的脸已经变成了紫红……正在他耷拉著脑袋用指甲抠车厢板的时候,两只手搭到他的肩上。  

“没别的意思。”炽色天堂还在笑,笑容夸张得露出白白的牙齿:“就是觉得这个绰号不适合你,我们家乡也有狼人家族,勇敢著呢!”  

“对啊!我叫浪子。”别一人也把身体移动过来,搂著他的肩说:“以后就是朋友了哦。”  

“嗯!”狼人看出他们的笑容里没有恶意,高兴的点著头,三个人的笑声合在了一起。  

“彭!”的一声,外面有人用什么东西敲了车厢,三个人连忙收起笑声,端正坐著一动也不敢动。  

一路上,三个劳苦了半年的菜鸟聊天吹牛打闹,享受著这份难得的空闲时光,很快就混得没了隔阂,只要不是高声喧哗,也没人来训斥他们。  

在两人一唱一和的压迫下,狼人堕落说出了他绰号的由来。  

堕落家族所居住的村子里每一代都出英雄,而且上代还有狼人当上了军队中的高级军官,这在当时是不可想像的,因此堕落所在的村庄在当地狼人部族中有很高的威望。  

堕落的父亲是族豪,他是家中的幼子,又因为堕落性格温顺所以最受家人呵护。堕落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狼人凶悍坚强的性格在他身上是一点也没体现出来,反而常常做些给穷困狼人东西等等“不分尊卑”的傻事,所以其他族豪的狼人孩子都叫他“堕落的家伙”。  

为了不让家庭因为自己而被人耻笑,他执意跟从其他同村的青年们加入了军队。他想用几年的军队生涯来磨练自己的意志跟性格,可没想进训练营的第一天,“堕落的家伙”就响彻了训练营,可恶的长官知道后就一直叫他“堕落”并自作主张把这称呼写上了花名册。  

典型的冤案。  

“没关系没关系。”生性乐天的炽色天堂安慰他说:“等你立了战功,军部就会授予你一个威风的称号,再没人敢叫你堕落了。”  

“真的吗?”单纯的狼人眼中立即流露出惊喜的眼神:“真的可以吗?我只要立下战功就可以?”  

“是啊!只要你的战功足够大,你甚至可以随便叫其他人堕落。”炽色天堂哈哈笑著,“怎么样?够你期待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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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
 楼主| 发表于 7-9-2010 00:29:32 | 只看该作者
“我,我不想把其他人叫成堕落。”狼人羞怯的眨著大眼睛,说话的时候脸又红了:“只要不再被别人叫成堕落,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但是现在,我们还是得这样叫你啊!”浪子说:“不过,你也可以把这个名字当成是一种动力,就像……就像我父亲不分场合揍我是一个道理。”  

“你父亲?”  

“是啊!他只要不高兴就会揍我。”浪子笑著回答:“哪里逮到哪里打,我的步法就是这样练成的。不过嘛!当我成为英雄之后,他就不能随便揍我了,想揍我的话,请先向军部申请。”  

狼人笑。  

在两人的劝解之下,狼人这个“堕落”的绰号就这样确定下来了。  

“啊呀啊呀!”浪子趴在车厢隔板上,毫不掩饰眼中的兴奋:“接著被选中的人会是什么怪名字呢?真是期待啊!”  

可是,后面接连三个上来马车的人名字都很正常,这让浪子非常失望。  

这失望一直持续到他们回程的时候,持续到面色苍白的长官把一个处于昏迷状态的山地矮人给丢上马车为止。  

看得出来,这个山地矮人对长官很不服气,他很快就醒了过来,而且马上开始在车厢里上窜下跳。他很愤怒,眼睛里一直在往外冒著怒火,嘴里还发出时而低沉、时而高亢的号叫,神情凶恶的像是要吃人。  

毫无疑问,长官很不喜欢这叫声,立即就有一把带著鞘的战刀在空中转著圈子飞来砸在矮人头上——让矮人再次晕了过去。  

“好暴力的长官啊!”浪子心想:“难道不能讲讲道理吗?”  

“嗓子不错。”长官的同伴当时刚好在,就跟长官打趣说:“这叫声就像头发情的野兽。”  

“嗯。”长官表示同意,转身接过浪子递来的战刀,对车厢里的菜鸟们下达了第一个命令:“以后就叫他情兽。”  

一车厢的菜鸟连忙点著头。  

“虽然我们都是精英。”等长官走了,浪子看看炽色天堂和堕落,轻声说出一句大家都赞同的话:“可军队这地方,还真是不能随便开玩笑的地方。”  

看著还倒在车厢里、保持著昏迷的“情兽”,这群精英菜鸟心中都不免为自己的前途担忧起来。  

又过了几天,满载著“精英菜鸟”的车队,终于进入了新兵们心中一直向往的地方——传说中的斗士团训练场。  

菜鸟们兴奋的傻笑著,做出高傲的神态,并互相拍肩膀鼓励别人。  

“滚下来,都给我滚下来!”马车还没停稳,一个高大的军官就挥舞著鞭子驱赶著菜鸟们下车:“东西拿好,对面列队!”  

菜鸟们再也顾不得维持自己的精英形象,狼狈不堪的抓著自己的东西跑过去列队。  

“列的是什么队,一群笨蛋!”军官跨著大步走过来,手中的鞭子在空中呼啸起来,鞭梢画著弧线,精准的落到每一个人的肩膀上:“跑起来,给我跑起来!”  

浪子和炽色天堂把堕落夹在中间,认命的被军官吆喝来吆喝去,连自叹命苦的时间都没有。但暴躁的情兽却受不了这种莫名其妙的鞭子,高声号叫著跳出队列要跟长官干架,但长官非常有经验,情兽随即就“帅气”的再一次晕倒在地。  

其他菜鸟一边绕著圈子跑,一边惊叹著山地矮人身体里旺盛的生命活力,这群菜鸟都被长官打晕过,虽然醒过来之后身体没损伤,但谁都不会有一醒过来就立即找长官干架的勇气……但情兽不同,他简直是个打不死也打不怕的怪物嘛!  

有菜鸟小声猜测,这个山地矮人一定是以这样的方法逃避训练,但立即招致众菜鸟的白眼。斗士团可不要废物,虽说情兽莽撞些,可他的行为本身就是一种勇敢。  

不知道跑了多少圈才被允许休息,反正全体菜鸟都瘫在地上伸出舌头来喘气,狼人堕落的舌头那叫一个长,伸出的部分完全可以用来打领结。  

直到这时,面色苍白的长官才走过来,带著菜鸟们去住宿的营房。当然,因为身处在一个友爱的团体里,所以昏迷的情兽绝不会被单独丢下,他被人像拖死狗一样给拖了进去——长官特别吩咐的,要拖脚。  

情兽虽然性格暴躁,但却有一个好处,时间稍微久一点——通常是一个晚上,他就不记得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了。第二天,他一大早就爬起来,豪爽的、夸张的挨个和菜鸟同伴们拥抱——虽然他的头只能到平常人的胸部,手也只能抱到别人的腰,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热情。除了性格暴躁此外,他还有一个硕大而笨拙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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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水道
 楼主| 发表于 7-9-2010 00:30:01 | 只看该作者
早饭后,菜鸟们被各自的长官带到不同的地方。  

浪子这一队十来个菜鸟被野蛮人长官带到一个很远的山谷里,每人都背了相当于自己体重的东西,就连长官自己都不例外。  

虽然长官这个人比较闷,但菜鸟们也发现了他的好处,他几乎不怎么骂人,事实上他基本上不说话,菜鸟们偶尔的顽皮他根本就不会管。  

“东西放旁边。”进入山谷之后,野蛮人长官站在一块平整的地面上招呼大家:“过来列队。”  

菜鸟们立即就放下东西站好,听长官第一次的训话,看他们脸上那自豪的表情,一定以为自己的站立姿态就如同魔殿门口的雕像那么神圣,那么威武。  

野蛮人长官的眼光从左到右,在菜鸟们身体扫过,他很冷静,像他这样冷静的野蛮人可太少见了:“先认识一下,在称呼方面,你们要叫我贫血长官。”  

“是的,贫血长官!”经过新兵训练的熏陶,菜鸟们明白应该怎么回答长官的话。  

“我规矩不多,基本上只有一条。”贫血长官向菜鸟们点点头:“听到就服从,这就是我唯一的要求,也是这个小队的传统。”  

“我们这个小队名叫珈蓝,珈蓝小队有五百多年的历史。珈蓝小队的名字来由已经不可考,其实,对我来说这也不重要,对你们来说也是一样,你们只需要知道,珈蓝小队从来都是一支战斗意志坚定、功绩突出的团体就好了。”贫血接著说:“勇气、激情、团结,是珈蓝小队的传统,没有经过生与死的考验,你们很难理解这点。所以,在你们继承这些精神之前,只需要听我的命令就可以了。”  

“是的长官!”  

“你们要认识到自己只是普通的士兵,本来是应该混在那些杂牌部队里冲锋陷阵,埋没自己的特长,最后在某次战争中不明不白的死在敌人的弓箭与飞石下,那样的话,你们以前接受的所谓训练就足够了。”贫血看著这群兴奋不已的菜鸟,毫不留情的用语言打击他们:“但作为一个珈蓝小队的队员,这些还远远不够。我把你们从泥潭里挖出来,是要你们发光的,你们只有训练训练再训练,才能满足我的要求。”  

“是的长官!”  

“在这里,在你们成为真正的队员之前,你们没有权利、没有福利、什么都没有。”  

“是的长官!”众菜鸟的声音已经小很多了。  

“说出你们的绰号和特长。”贫血长官朝排在队首的一个高个子一扬头:“你先。”  

“绰号巴哈姆!”高个子菜鸟大声的回答:“特长是双手战锤,力气大!”  

“双手战锤保留,但要使用斗士团特制的。”贫血长官说:“再练习战刀配盾,加强耐力训练。”  

“是的长官!”巴哈姆翻动著肥厚的嘴唇回答,嘴唇肥厚是沼人的特点。  

“此外,你的下嘴唇过于显眼了,如果不想中箭的话,就给我折叠起来放嘴里用牙咬住。”长官平淡的喊:“下一个。”  

“绰号炽色天堂!”某菜鸟用嗓子逼出雄壮的声音:“特长是长矛和战刀!”  

“长矛保留,战刀用两把。”贫血长官抱著双手:“炽色天堂这绰号太长,叫炽色。”  

炽色天堂想反驳一下,可又想起长官的规矩和致人昏迷的手段,只得忍了下来。  

“绰号浪子!特长是单手长剑和长弓!”  

“保留,尽量提高你的速度。”  

“绰号,我的绰号是堕落。”狼人红著脸说:“特长是警戒和速度。”  

“练习单手长剑配匕首,至少达到精通的水准以上。”贫血长官看了狼人一眼:“还要改掉脸红的毛病。”  

“哎……”堕落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可他旁边一个家伙放肆的笑了。  

贫血长官上前几步,盯著这个爱笑的菜鸟。  

“绰号克莱伯。”爱笑的菜鸟一看事情不对,就想蒙混过关:“特长是魔法和……”  

“很爱笑?”贫血长官用脚尖在泥土里挑出一块小石头,踢到克莱伯脚边:“拣起这个放嘴里。”  

克莱伯干咽了一口唾沫,但他没有山地矮人动不动就反抗长官的那种勇气,只有无奈的拣起石头,一狠心,丢进自己嘴里。  

看见大家惊异的目光,他脸上又露出了一抹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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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
 楼主| 发表于 7-9-2010 00:30:38 | 只看该作者
“还笑?”贫血长官这次挑了个更大的踢到克莱伯跟前:“那就是说还不够,再放一个。”  

克莱伯的眼睛都直了,他尽量控制著自己不笑,脸上的肌肉抽动著,又把石头放了进去……这是泥地里的石头,可不是餐桌上的面包那么美味。  

贫血长官露出古怪的表情,用冷漠的眼神看著克莱伯,脚尖下又挑了一颗比克莱伯的嘴还要大的石头踩著,就等他再次出现笑容。  

克莱伯差点没哭出来,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丰富。  

“嘿嘿,哈哈哈哈!”  

发笑的是山地矮人,他再也忍不住,在队列里抱著肚子、跺著脚笑开了。  

贫血长官也不生气,只是淡淡的说:“情兽,过来。”  

“我知道!”情兽毫不在乎的走出队列:“不就含石头吗,我自己来。”  

说著伸出手来,就要去抱长官脚下的石头,贫血长官却阻止了他。  

“不是这个。”贫血长官又把克莱伯叫到身边:“把嘴里石头吐出来。”  

克莱伯乖乖的吐出石头,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  

“不是说自己来吗?”贫血长官哼了一声:“就是这两个。”  

在确定了长官不是在开玩笑之后,山地矮人的眼睛立刻红了,咆哮著向贫血一拳挥去……当然,他接下来的遭遇我们心里应该有数,反正他总是最倒霉的那一个。  

不过,在他这次昏迷期间,嘴里多了两颗沾满泥沙和别人唾液的石头。  

“这是我们的队旗,你们要记住,到死都得记住!”贫血长官展开一面旗帜:“在这队里出了一位少将,四名上校,十六名英雄,但没出过一个叛徒和胆小鬼!”  

“是的长官!”  

“加入了这个小队,你的一生就和珈蓝联系在一起。想出这个队,就只有两个途径,第一是服役期满走著回家,再一个是成为烈士被人抬著回家。”说到这里,贫血长官眼睛里凶光一闪:“如果你们想开辟其他离开的途径,我就让你成为烈士,听清楚了?”  

“是的长官!”  

“按照我说的武器,穿上盔甲自己去练习,你们自己组队练习。”贫血长官看看天色:“不懂的地方尽管来问。”  

在菜鸟们纳闷的时候,贫血已经走到一旁睡觉去了。  

炽色迟疑了一下,走过去拿起一把战刀,抽出刀身看了看,倒吸了一口凉气。  

“真家伙。”他看著浪子说:“这可是真家伙。”  

“那、那还练吗?”堕落紧张的问:“会受伤……”  

“练吧!难道真想在这成为烈士吗?”浪子叹了口气:“我们把刃口包起来。”  

一天练下来,各位菜鸟缩手缩脚的,没有多大长进。  

当天晚上,贫血长官跟菜鸟们过招。  

十来个菜鸟也没客气,围著贫血一通乱砍……最后的结果却是菜鸟们在一片惨叫声中躺下,人人都挂上彩,没有一个逃掉的。  

队里唯一精通魔法的克莱伯哭丧著脸,开始用魔法为大家治疗,可他那点微薄的魔力没能维持到给自己治疗的那一刻……在其他菜鸟们精神抖擞连夜加班的时候,他就龇牙咧嘴的走到一旁去坐著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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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楼主| 发表于 7-9-2010 00:31:21 | 只看该作者
第三节  

连续一个月都是如此。  

虽然以前的菜鸟训练营伙食差、又被人骂、又被人打……可精英菜鸟们都开始怀念起菜鸟训练营来了。  

因为这里比菜鸟训练营恐怖十倍还不止!  

长官整天是没一句废话,可一到晚上验收的时候就揍人,往死里揍!还揍的理直气壮,整队的人打不过长官,谁好意思喊冤?伙食好啊!能敞开了吃,可你也得吃得著啊……基本上每天训练一完,菜鸟们连眼皮都抬不起来,情兽最喜欢吃肉了,第一天晚上那块肉还没塞进嘴,他就已经拿著肉睡著了。  

菜鸟们苦不堪言,互相扶持著,咬牙坚持著,就盼望有那么一天能把贫血长官揍趴下,大家坐在他身上舒舒服服的吃上一顿饭……没错,这就是他们的信念之一。  

可野蛮人军官没给他们这个机会,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无论他们怎么努力,怎么配合,可每天晚上还是一样被贫血长官打得屁滚尿流。  

最后一天,贫血长官收拾完他们之后,总算是喘了点粗气。  

“合格。”他说了这句话,然后叫了辆马车过来,把这十来个半死不活的精英菜鸟装上去运回营房。  

回到营房菜鸟们才知道,珈蓝小队还算早回来的,有的小队拖了好几天之后才回来,还有些队里的精英菜鸟们被抬进营房的时候还叫“妈”来著。  

看见别人的惨样,吃饱喝足的珈蓝小队站在一旁“呵呵”傻笑,拿其他小队的人开心。他们早回来,有假期。  

休息了三天,珈蓝小队又给带去另一个地方接著练,也就是接著挨揍。  

贫血长官后来不亲自揍他们了,而是带著他们去单挑其他军团的精英菜鸟,反正就让他们一直挨揍。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整整半年。  

队列、武器、骑术,随著训练强度的加大,战争的气息,也越来越浓了……  

这天晚上,十来个人的珈蓝小队单独在硕大的操练场上列队,被授予军衔,他们是唯一一支提前完成了所有训练的小队。给他们发衔的是皇家斗士团第六团的一个少校参谋,听说就是从普通士兵升上去的。  

看著自己身上那一色的蓝色军礼服,还有胸前配戴的银白色胸章,菜鸟们差点掉下泪来。  

“贫血啊!”少校参谋对贫血长官说:“怎么还用这名字呢?军部不是有新名字给你吗?”  

“这名字习惯了。”贫血老实的点著头:“再说也是长官给的。”  

“还真是顽固,也不说改改,跟我去喝点?”  

“长官去吧!”贫血转头看看菜鸟们:“我带他们去城里转转。”  

“哈哈哈哈,了解,传统!”少校爽朗的笑起来,丢过去一个小袋子:“花消算我的。”  

贫血长官也不说谢谢,直接把袋子放怀里,转身对菜鸟们说:“解散之后,立即回房间整理,准备进城!”  

“是的,长官!”  

看著一群菜鸟嘻嘻哈哈的打闹著离开,贫血的眼神不再是那么冰冷。  

“你想起什么了?我的孤胆英雄?”少校走到他身边:“这都是些很有活力的小伙子,我看了你们的报告,他们比我们那个时候强。”  

“他们是很强。”贫血望著队员的背影,小声说:“但是在战争之后,还会有几个活下来?”  

“我努力晋升,正是要以手里的权利让更多的人活下来。”  

“可能吗?你只是一个官僚而已。”贫血冷哼一声:“让更多的人活下来,只有大量的训练和正确的一线指挥才能做到。”  

少校无言以对,拍拍贫血的肩,转头走了。  

“喀喀”作响的脚步声传来,路人赶紧避让。  

一队军人不紧不慢的走在宽阔干净的街道正中,整条街让他们占去一半,那些往来的马车、行人都得让著他们。虽然是很霸道,可巡逻的城卫部队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还要一脸讨好的看著这队嚣张的军人走过。  

贫血长官抱著手走前面,一队菜鸟抱著手走后面。炽色和浪子把堕落夹在中间,情兽和巴哈姆小声争辩著什么,克莱伯在一旁使劲地煽风点火。  

“长官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呢?”不一会,克莱伯跟上来问浪子:“我们不是有好几天的假期吗?”  

“你自己问长官去。”炽色白了一眼克莱伯:“又想骗堕落去帮你问?少来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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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楼主| 发表于 7-9-2010 00:31:40 | 只看该作者
克莱伯讪笑两声,去了情兽身边。  

“贫血长官。”不一会,就听情兽这傻子在问:“我们去哪里啊?”  

“带你去看妈妈。”贫血长官那要死不活的声音传过来,让菜鸟们笑出了眼泪。  

情兽好半天才明白过来,于是也跟著笑,正是在长官这种语言教育下,他早已学会克制自己暴躁的脾气了。  

“完成训练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军队的传统是长官带你们去玩乐。所以你们在今天晚上有很多个选择。”等菜鸟们笑够了,一脸冷漠的贫血才转过身来对他们说:“第一,你们可以要求到酒馆喝酒。第二,你们可以要求到妓寨嫖妓……所有的费用都是我出。”  

“酒馆?”堕落用双手把头抱住。  

“妓寨?”情兽惊讶的张大了嘴。  

“长官。”浪子举起手来:“我们有其他选择吗?听说选择很多啊!”  

“当然。”贫血笑了笑:“你们也可以选择回去继续训练。”  

“酒馆!”听到第三个选择,所有的菜鸟都选择了第一项。  

菜鸟们被带进了一个酒馆,贫血长官叫了一张大桌子。  

“长官。”堕落看著自己面前的酒杯,觉得自己的头已经开始发晕了:“真的要喝吗?”  

“珈蓝小队的传统,队长有义务带领完成训练的士兵狂欢。”贫血说:“几天后我们就要开拔了,所以今天晚上随便你们干什么,喝!”  

“喝!”  

堕落才喝一口,立即把酒汁吐了出来,事实上整队人里除了巴哈姆和克莱伯之外没人喜欢这玩意儿,连贫血长官自己都不喜欢。  

“哈哈哈哈——”旁边有人狂笑:“原来他们还是群不会喝酒的雏鸟啊!”  

说菜鸟没关系,可说雏鸟就太过分了。  

菜鸟们转头看去,这伙人也是军人,不过胸前戴著红色的标牌,是烈火军团的人。  

烈火军团的带队长官站起来,拿过一大杯酒,先炫耀似的喝个精光,然后又放肆的哈哈大笑起来。  

性情暴躁的情兽一直在忍,但是一向乖巧的堕落的一个小动作让局面无法收拾,小狼人站到椅子上,用手拉著眼皮,向烈火军团的人伸舌头、吐口水——他好像已经醉了。  

一看势头不好,情兽决定先下手为强,可还没等他跳上桌子,贫血长官手里的酒杯就先飞了过去,酒杯一路上旋转、发出“呜呜”的闷叫,最后停在烈火军团带队长官的鼻子上。  

那个倒霉的长官哀号一声,双手捂著脸蹲了下去。  

“在酒馆打架,也是传统之一!”贫血长官扔完了酒杯,抱著手说了这么一句。  

“哈哈哈哈,小子们,俺跟你们亲热亲热!”有了长官这话,情兽当然不会留手,他夸张的张开双手猛扑了过去。  

一阵大乱,炽色冲在第二个,浪子嘿嘿的笑著,也拎著酒瓶去了。克莱伯拿著把椅子跟在巴哈姆身后拣便宜,堕落捧著装肉汤的铜盘满场乱跑,只要看见有脑袋在前面就会冲上去扣一下……  

一队闻讯赶来的巡逻卫兵弄清了双方的身份,乐呵呵的站在门口看热闹。  

二十来个烈火军团的人,没过多久就连军官也一起躺地上哼哼,菜鸟们呵呵笑著停下手,看堕落一人拿著铜盘在场子里“呛!呛!”的忙呼。情兽一人撂倒七个,非常高兴的站在烈火军团的餐桌上,双手叉腰哼著小曲,扭动他那笨拙的大屁股。  

“够了。”贫血慢条斯理的喝完了肉汤,丢了些银币在桌子上:“我们走。”  

一群菜鸟这才抱著手,从容不迫的离开。  

贫血没猜错,打架之后的第三天,珈蓝小队就收拾起东西,跟其他几个小队一起出发,提前大半年来到神魔分界线上。  

在菜鸟们表示惊讶的时候,贫血跟他们说:“这叫提前熟悉战争。”  

第六斗士团三十来支侦察小队,珈蓝小队属于其中的一支,必须提前去做战场侦察。这种任务是他们的主要职责之一,通常一出去就是七八天的时间。  

这是为一个军团修建的前线营地,规模极大,不注意的话可能会迷路。  

贫血一拿到地图,立即回到珈蓝小队休息的帐篷,跟菜鸟们说明此次行动的路线,交代路上要使用的东西。  

长官走后,菜鸟们开始准备行装,第一次执行任务,气氛多少有点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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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楼主| 发表于 7-9-2010 00:32:37 | 只看该作者
“那个……”堕落擦拭著自己的匕首,小声问炽色:“我们不会有问题吧?”  

炽色想了想,小声回答:“大概不会。”  

“如果遇到敌人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都行。”一旁的克莱伯接过话:“但我肯定一点,他们绝不会有兴趣跟我们坐到一起喝酒,所以还是干掉他们好了。”  

浪子一脚踢出,克莱伯夸张的叫了一声,张牙舞爪的摔在地上。看大家好半天都没什么反应,才无趣的笑笑爬起来。  

“巴哈姆,你为什么来当兵?”堕落又好奇的问。  

“我?我在族里有个婚约呢!对方是族长的女儿。”巴哈姆正习惯性的用上齿咬著下唇,这时候放出来,对著大家笑笑:“她人长得很漂亮……我,我觉得我配不上她,所以来参加军队,希望能得到点军功之类的……”  

“能有多漂亮?”克莱伯叹口气:“有婚约的人,不应该来这里啊!”  

巴哈姆低下头不说话。  

“万一你受伤了呢?”克莱伯追问:“她还会嫁给你吗?”  

“送我的路上,她说过要等我的。”巴哈姆抬起头来,右手从怀里摸出一个饰物:“她说过的,我一天不回去,她就等我一天,两天不回去就等我两天……”  

“真是单纯的家伙。”克莱伯冷哼一声:“情兽!你呢?为什么要来参军?”  

“你问我?”情兽没好气的回答:“我他奶奶的问谁去?”  

“啊?你居然不知道?”克莱伯像发现了什么稀奇的东西:“说出来大家听听看啦,别不好意思,你身为斗士团的一员,应该有远大的理想才对。”  

“屁的理想!”情兽跳起来,一脸的愤怒:“我才不想当什么兵,我不过是听从族长的安排,给训练营送武器去的!”  

送武器送到这里来了?全队人用迷惑的眼神盯著这个家伙。  

“结果训练营里那个收货的臭狗屎说我们的武器不符合规格,这里有毛病那里有毛病。”情兽来了精神,情绪激动的说起了自己的经历:“他以为他是什么东西?敢指责矮人工匠的武器不好?俺当场就跟他吵起来,那臭狗屎还想打我……”  

“情兽……”浪子插了句嘴:“这样的事情,一般两三个银币就可以解决的。”  

“我哪有两三个银币给他!有钱也是族里的。”情兽一拍胸口,满脸无所畏惧的表情:“吵了不到几句,我就跟他干上了,打得他哇哇直叫,后来他叫很多帮手来,我被打得哇哇直叫……”  

“然后呢?”  

“然后就来个白脸的半兽人,冲我笑,把我打昏了……然后我醒来就在马车上了,看到的就是你们这些臭狗屎……”  

“奇特的经历,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浪子哈哈大笑,整队人也跟著笑起来。  

“克莱伯!”炽色指著笑容最恶心的某人,大声问:“你是怎么来的?”  

克莱伯一楞,讨好的笑著回答:“我……以后再说好了。”  

浪子一脸真诚的笑容:“你觉得,我们会给你这个机会吗?”  

说完做个手势,一队人齐刷刷的站起来,围住了克莱伯,大家正要出手的时候,贫血站在门口,用一个命令打断了菜鸟们的欢乐时光。  

“小队集合——准备出发!”  

菜鸟们相互看看,拿好自己的装备,一个接一个走出帐篷。  

有风,从远处来。  

齐膝深的野草被阵阵微风吹拂著,不断发出各种让人心烦意乱的声响。  

这是珈蓝小队第一次出侦察任务,菜鸟们小心的骑著战马前进,故做老成的表情是为了掩饰心里的紧张,在出了营地之后,所有人的动作都变得僵硬起来。  

“不用太紧张,这里还是我军的控制范围之内。”贫血回头安慰菜鸟们:“一天之后我们才会进入无人地带,在这之前的行动要比平时的训练轻松多了。”  

的确,战时的条件并不比训练时恶劣,甚至要好于平时,但菜鸟们还是很紧张。风声在继续,仿佛永远都没有停歇的时候。阴暗的云层从同样阴暗的天空上压下来,一直压到菜鸟们的心头。  

一队人驾御著战马前往任务区域,从上到下都在保持沉默,贫血长官在前面领头先行,众菜鸟紧跟在后面,一路上只有单调的马蹄声相伴。这段路程是允许交谈的,但现在没人有说话的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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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楼主| 发表于 7-9-2010 00:33:07 | 只看该作者
要上战场了,要上战场了……战场啊!当这个从小就被自己认为是神圣的地域、曾经在脑海中被无数次憧憬的地方就快展现在自己眼前时,菜鸟们却忧郁了。  

战场,它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是自己功成名就之地,或者是自己凄凉埋骨之处?想到这里,菜鸟们心里止不住的忐忑不安,一年多来的训练已经让他们知道,军队生活跟自己想像中的大相迳庭,战场,自然也不会例外。  

自己手里那雪亮的武器会带给敌人死亡,而敌人手中的武器也同样是雪亮的。  

傍晚时候,他们到达了最前沿的一个哨所。再从这里向前,就是荒无人烟的野地。  

三层高的哨所矗立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上,在苍茫的背景之中显得非常寂寥。对珈蓝小队的到来,这里的守卫们是非常兴奋的,他们拿出了自己所有的好东西来招待。听守卫的话,他们已经在这里驻扎了一年的时间,这期间没外人来过,就连个走私的都没打这经过。  

“快开仗了吧!”守卫们问:“是快开仗了吧?我们就等著这一天啦!”  

贫血点了点头,叫菜鸟们栓好战马,生火休息。  

跟所有人一样,堕落一路上也没说话,吃晚饭之前,他就一个人蹲到哨所旁的小溪边,看著自己的影子发呆。  

浪子也蹲过去,丢颗石子到水里:“想什么呢?掉下去可不好玩。”  

“我在想。”堕落转头看著浪子:“我们可能会遇到敌人。”  

浪子拍拍堕落的肩膀,安慰著这个多愁善感的小狼人:“遇到就遇到吧!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们是在打仗呢!”  

堕落不好意思的抓抓头,低声问了一句:“我是在想,敌人,他们会是怎么样子的呢?”  

“敌人……是什么样子的?”嘴里小声念叨著,浪子的眼光也移到了水面上,盯住了自己的影子,在一圈圈荡漾的水纹中,他的思绪开始飘忽起来……  

那是一个新年集会吧!自己偷拿了家里几个铜币,和炽色偷偷跑到镇子上去买糖果,看到魔殿祭司的演讲。  

“神属联盟的人都是邪恶的!从头到脚,他们没有一块地方是干净的!他们信仰著万恶的神族,纠集了大陆上最邪恶的那一部分异族,不断发起对我们的战争!”一个身著黑袍的魔殿祭司站在镇子广场上大声宣讲著,年幼的浪子和炽色就咬著手指混杂在人群中,两张小脸上全是对神族的愤怒:“他们企图占领我们魔属联盟肥沃的土地,奴役我们的家人,最让人愤怒的是,这群肮脏的野人还妄想伤害伟大的魔族!”  

“不可原谅!”  

“杀死他们!”  

围观的人群中群情激愤,一只只紧握的拳头在空中挥舞起来,壮观的叫喊中还混杂著许多稚嫩的童声。  

“我们光荣的军队——已经连续两次在大战中击败了他们!”黑袍祭司的脸上显现出无比骄傲的表情:“努力吧!黑暗魔王的信仰者们,我们必定还会在以后的战争中击败他们的!孩子们,你们要努力茁壮的成长,要为伟大魔族的荣誉而战!”  

“敌人是丑陋的,他们是脸永远都洗不干净,眼神下贱,还拖著永远也流不完的口水,比奴隶还不如!”祭司哈哈大笑:“我们的军队有黑暗魔王的保佑,在伟大魔王的威名之下,一切的敌人都将灰飞烟灭!”  

“灰飞烟灭!”  

“把他们杀个精光!”  

“军队是伟大的!从军是光荣的!我们需要英雄的军人!”  

祭司口若悬河的说下去,无数粗壮的声音在附和,间中几颗童心被狂热的气氛所吸引,就是这个新年集会上,浪子和炽色决定了将来要走的路……  

“那边的人,吃饭了!”远远的,情兽的声音传了过来,打断了浪子的回忆。情兽就是这样热情的矮人,他从不会在吃饭时落下任何一个同伴。  

“走吧!”浪子笑著站起来,招呼著堕落:“关于你的问题,我们待会问问长官好了,他应该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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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楼主| 发表于 7-9-2010 00:33:25 | 只看该作者
第四节  

围坐在温暖的篝火周围,菜鸟们僵硬了一天的身体也逐惭放松下来。与平时相比,晚饭是比较丰盛的,以至与情兽嘴里忙个不停。  

“你有什么问题要问吗?”还没等浪子开口问,贫血长官就先从他脸上发现了问题,“问吧。”  

堕落把自己的疑问说了山来。  

“嗯,这个不难回答。”  

听完了堕落的问题,长官向火堆里丢了一根柴,“但我想知道,你们心里认为敌人会是什么样子的?”  

看长官心情很好的样子,菜鸟们就你一句,我一句的发表起自己的意见来,在他们心里,敌人的形象多半是在怪异与丑陋之间打转,或者干脆就是俩者的混合。  

“看到你们这样子,我也想到自己当新兵的时候。”进入临战状态之后,野蛮人长官的话明显多了起来,“这些问题,我们都曾经问过我们的长官……早在二十年前。”  

菜鸟们一股的诧异,照长官平时的表现来看,他不象是会问出这种问题的人啊。  

“没什么好惊讶的。”  

看到菜鸟们表情,贫血解释说,“我也是从一个新兵成长起来的,虽然野蛮人不允许自己有胆怯的行为,但我仍然免不了会紧张——没有谁生下来就会打仗。”  

“那,长官你得到什么答案?”堕落期待的问。  

“敌人是什么样子的吗?长官的回答可能跟你们想象中的不一样。”贫血用冷淡的口气回答,“其实,敌人长得跟我们差不多吧。”  

炽色立即反驳,“可是长官,魔殿的祭祀不是这样说的。”  

“祭祀们的话不很符合实际。”  

第一次,贫血苍白的脸上露出点真正的笑容,“他们可没有上过战场,可能会在说话时加上自己的想象……管他的呢,反正人死了都一样。”  

“那——长官你说我们这次会遇到敌人吗?”  

“这就难说了,敌人也会有侦察小队,但愿我们不要遇上。但无论最后的结果怎么样,都会给你们带来伤害。”  

贫血喝了口水,“一但遇上了就会有死亡,这种小队级别的战斗,失败的一方很少有活下来的人,我不想你们过早的接触这件事。”  

“可如果遇上了怎么办呢?”这才是堕落最关心的问题。  

“堕落,无论你是为什么来当兵都没关系,但你先要第一时间打倒敌人,确定自己的安全。”  

贫血郑重的告诉堕落,“如果你不这样做,你会连累到其它队友……你也不想让队友因为分心而丧命吧?有理想当然好,心地善良也没有错,可这是战场。你在战场上唯一的目的是活下去,你也不能奢望敌人会对你手软,一切的希望都在你自己手里。”  

堕落低下头,好半天才回答,“是的长官。”  

“你们都记住了,遇上敌人要痛下杀手,就把他们当成训练场上的靶子。”  

贫血警告所有人,“不要去理会敌人的惨叫,也不要去看那些喷溅出来的东西,杀死他们,丢翻一切会动的敌人。”  

“是。”  

“大家休息吧,明天会很累的。”  

休息了一夜,到第二天出发的时候,菜鸟们的紧张心情已经恢复了平静,甚至还有个别人在心里期待着与敌人相遇。  

虽然长官的话与十几年积累下来的人生目标产生了冲突,但用十几年时间累计的的东西是很厚重的,大多数菜鸟在潜意识里还是愿意尊从后者的指引。  

队员们的这些想法,贫血都看在眼里,但除了必要的命令之外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因为在很多年前,他也曾经是一个新兵,他清楚新兵们在想些什么。  

年轻士兵的热血一但沸腾起来,没什么东西能制止他们,而且那玩意已经澎湃了十来年。  

“还是不要过早相遇的好啊。”贫血看看天边的朝阳,心里暗暗的叹息一声,他明白自己的几句话是不能与魔殿祭把的狂热宣传相提并论的。  

命中注定的事,总要发生的。  

马匹留在哨所里,所有人徒步前进,珈蓝小队展开一个小小的倒三角阵,一头扎进茫茫的荒原里。  

堕落走在整个队伍的前面,俩支耳朵警惕的直立起来,正在灵活转动,追踪着每一个可疑的声音。炽色走在左面,身后紧随着另一个菜鸟,情兽和巴哈姆走右边,中间部位是贫血长官。队伍的最后是手持战弓的浪子,任何一个方向上遇到敌情,他都要负责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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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楼主| 发表于 7-9-2010 00:34:10 | 只看该作者
每前进一段,贫血长官会停下来核对地图,如果所经过的地方地形、景物有变,他还会在地图上标明,什么地方有道路,什么地方难以通行,什么地方有水源,这些可是非常重要的情报。  

渐渐的,珈蓝小队进入了神魔分界线的深处。  

第三天下午,珈蓝小队来到一片绵延数十里的密林边缘,远处有几座不太高的山峰围成一个小小的峡谷,一条河流把密林一分为二,河的俩岸、还有密林旁边,全是齐腰高的野草。这里的条件很适合军队驻扎,有必要去详细侦察一下。  

正顺着密林慢慢前进,前面的堕落的耳朵猛的一扫,鼻子耸动几下,身体立即就伏下了,同时低声告戒贫血,“长官,有气味。”  

“蹲下!”贫血小声命令了后面的人,然后猫腰来到堕落身边,“你确定?”  

“是的长官。”堕落点点头,“我保证。”  

“有多少人?”  

“距离好远,马的气味也不浓,不到十匹的样子。”堕落小声说,“但是没有马蹄声。”  

“先警戒。”  

贫血看了看周围的地形,把大家叫到身边。  

“浪子,你带上堕落,先从树林中向前搜一段,直到堕落确定敌人的数量和方位为止。”  

贫血摊开地图,“但要记得一点,你们不能攻击。树林能隐藏你们的行踪,一进入草地你们俩就没命。”  

“明白。”浪子脱下身上多余的装备,带着堕落进入树林。  

看着俩人消失在视野里,贫血小回过头来对其它人说,“这个时候遇到的敌人,也应该是一个侦察队。他们可能在休息,也有可能在干别的,但为了任务我们要干掉他们,不然的话我们会倒霉。”  

菜鸟们频频点头,在长官的指点下观察着地形,揣摩着敌人的布置。  

不一会,浪子和堕落带着敌人的情报回来了,数量和位置大体和贫血所推断情况吻合,菜鸟们佩服得要死。  

“你带个人绕上山去,脚步要轻,山上一定会有一到俩个暗哨,山腰位置要特别小心。上山顶之后,发响箭为号,指引我们进攻。”  

贫血对浪子吩咐完,又对其它人说,“我们分成合围队形摸过去,情兽你带三个人左边,炽色你带三个人右边,中间是我的。记住了,你们尽量抵近敌人,攻击气势要凶猛。”  

“是的长官。”  

“他们的位置密集,在外围应该还有一到俩个游动哨,光找出来干掉。”贫血比画着,“应该在这个位置,然后在三个方向上同时发起攻击——明白了?”  

“明白!”  

“行动吧。”  

大家分头行动起来,浪子带着个菜鸟,借着野草的掩护上了山。  

才小心翼翼的摸上山腰,浪子就看到山顶上面有亮光一闪,那的盔甲的反光。  

浪子蹲下,仔细辨认着,一个敌人的轮廓从背景上逐渐显露。  

“为了畅游大陆。”  

浪子以极低声说了一句,反手从箭袋里拿出一支长钉箭,还亲吻了箭身,“我需要很多神属联军的走狗!”  

长箭架上弓弦,浪子清晰的听到自己激烈的心跳声,他嘴里继续说,“伟大的黑暗魔王保佑,我受你无上威仪的指引,以黑暗魔王的名义,战斗、杀敌!”  

弓弦震动,发出一声细微的颤声,激射而出的羽箭在空中画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山顶的一棵小树下爆开一朵颜色鲜艳的血花。  

“快!快!快!”  

浪子紧张的小声招呼着菜鸟向上冲,  

树下,一个躯体正在地上猛烈的抽搐着,被长箭洞穿的肺部发不出一点有用的声音,血液顺着甲片向下流,染红了一大片草地。  

“嚓!”的一声轻响,跟来的菜鸟用手中的长剑洞穿这个还在挣扎的身体。浪子尽量不去看他的动作,把目光放到山下的营地,那有十来个神属联军的士兵正在休息。  

“下去帮忙!”  

浪子对菜鸟说了一声,一支响箭就跟着架上了弓弦,瞄准了一名正在山下走动的敌军。  

“为了黑暗魔王的荣誉,我愿意付出一切!”  

响箭在空中发出一声凄厉尖锐的呼啸,一道血雾在山下草地上飞溅着。  

“杀!”潜伏在敌人附近草丛里的贫血长官暴喝一声,带着人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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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7-9-2010 00:34:28 | 只看该作者
两把常人难以挥动的双手巨剑,搁在贫血长官手上就跟两根棍子似的,舞起来虎虎生风,照面就把一个敌人给拆散了。  

炽色也哑着嗓子从另一边的野草里窜出,手里的长矛先在敌人的腰上开了个洞,再“呼”的一声掷了出去,救了旁边被三个敌人围攻的克莱伯一条小命,然后又抽出战刀跟身边的敌人杀成一团。  

那边的情兽对上一个比自己高一倍的敌人,正红着眼睛把长柄战斧当铁锤用,硬生生砸得高个敌人迈不开步,等敌人的盾牌一坏,情兽就大声吆喝着把战斧埋进高个敌人的前胸……  

浪子的羽箭发出震人心魄的尖啸声,连续不断的划过长空飞来,精准的插到混战中的敌人身上。  

堕落的运气实在不怎么样,他对上了一个小个子敌人,这个士兵应该是敌人中速度最快的一个。  

俩个人全是单手长剑,正绕着场子飞快的移动,杀得浑然忘我。他们的动作太快,别人想帮忙都搭不上手……  

一直到俩人的长剑绞在一起,小个子敌人用拳头打飞堕落的头盔,堕落用匕首捅了敌人的脖子,这场艰苦的战斗才算完结。  

“打完了。”贫血的脸上红光满面,“都互相看看,有没有受伤。”  

山脚下的菜鸟们摇摇头,先稍微平静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再打量了一下战场,看着那些红红白白的碎肉,一半以上的菜鸟开始狂吐……  

山顶上的浪子一屁股坐地上,大口着喘气,眼光不可抑制的看向身边的敌人。  

他还在微微挣扎。  

想了想,浪子解下了他的头盔。  

一张很干净的脸、一张跟自己差不多一样年轻的脸出现在他眼前,双眼的目光有点涣散的迹象,嘴角流着血沫……  

浪子的心一下紧了。  

直到闭上眼之前,年轻的敌人都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浪子,那视线里包含的东西很多,复杂,但却纯净。这目光仿佛穿过了浪子包裹着盔甲的身体,一直投射到蔚蓝色的天空中。  

这是他第一次杀敌,本应该好好庆祝才对。但是浪子心里既不高兴也不兴奋。  

收拾好战利品,他有些垂头丧气的下了山,看见底下战场的情景也吐了一次,堕落在旁边抹着眼泪陪他。  

“你哭什么呢?”浪子吐完了问堕落,“受伤了吗?”  

堕落摇头,微红着脸说,“我拿匕首捅了他的脖子,那得有多痛啊……”  

“得了吧。”一边的巴哈姆擦擦嘴,“他打了你脑袋还没为你哭呢,你不欠他的。”  

贫血长官没吐,他一一检查了所以的菜鸟,确认所有的人没有受伤,然后招呼大家,“收拾好东西,我们走。”  

各自带着各自的复杂心态,菜鸟们结束了这次侦察。  

回去的路上,一队人更加的沉默,而且所有人都自愿放弃了吃肉的权利。回营之后,菜鸟们全部龟缩在自己的帐篷里,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还有人看着地面。  

直到贫血长官交任务回来。  

“不要待在这,出去走走,任务已经完成了。”贫血把十来枚小小的奖章丢到桌子上,“三级奖章,一人一枚自己拿。”  

“三、三级?奖章?”不知道谁用嘶哑的声音小声问了一句。  

“嗯。”贫血点点头,“十枚三级换一枚二级,十枚二级换一枚一级,而你们的大多数愿望,只用一枚一级奖章就能达到。”  

奖章是银色的,反光的,就在桌上。  

“对了,你们还有三天的假期。”走到门口的贫血长官转头说,“有人要进城吗?”  

奖章,是用来衡量一个战士是否出色的最好标准。  

珈蓝小队,第一个获得奖章的小队。  

小小的奖章,银制的,三角型的,孤单的缀在前胸,除了让菜鸟们想起那天的悲惨景象、从而带来压力之外,还会引来其它团队战士嫉妒的目光。  

站在营地门口,菜鸟们相互望望,其实大家都不是很想去城里。  

“长官。”浪子跑到贫血身后,“我们找个清静的地方坐坐好吗?”  

贫血点点头,把整队人带到离营地不远的一个僻静山坡上,在这能看到半个营地,风景也不错。  

“把那些东西忘掉。”贫血长官找了一颗小树靠坐下来,“学习忘记,忘记能让你们有更多机会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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