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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说说三个人的事吧,三个不知道算是男人还是男孩的事,三个一脉相连的事,三个少年的故事。
第一个男人。
正义——男人一生都在追求绝对的正义。在男人眼中,众生平等,一切的生命都只是一个个冰冷的数字,十人、百人、千人、万人。与成就无关,与地位无缘。乞丐和国君,都只是一条命而已。
男人把自己放在了神的位置上,把自己作为世外之人,不包含在数字之中。射手座的男人追求着天秤的权威,一心要做捍卫天秤威严的守护者。
有人说,他藐视众生,自视过高,他有什么资格来行使神的权力,决定生杀?
他错了,男人从未作为数字出现过,男人从未将自己算作生命。作为天秤的守护者,男人早已失去了作为人的意义,早已脱离了人类的范畴。男人,只是作为一部机械存在着。
男人是冷酷的,无差别地杀死了众多的生命。
男人是热血的,无差别地拯救了众多的生命。
男人是无情的,只要能拯救一千零一条生命,不惜杀死另外一千条生命。
男人是博爱的,只要能拯救一条生命,就有胆量对世界的理发起挑战。
男人的信念是坚定的,男人的正义是绝对的。
男人作为杀手毫无疑问是最优秀的,从一开始就能让自己的行动完全不受感情的控制。男人的恩师在见到他颤抖却又坚定不移地杀死自己的亲生父亲的时候,她就应该想到,一旦作为了这个男人的“母亲”,终有一天会走上他父亲的道路。
冷酷的行动力、年复一年的刻苦钻研,让男人获得了“魔术师杀手”的称号。如同杀人机械一般的存在,让魔术师们谈之色变。
男人没有作为魔术师的矜持,没有身为魔术师的自豪,所有的磨练,只为了更确实有效地杀死敌人,所有的行动,只为了拯救更多的生命。
但是,男人终究不是神,男人终究不是天秤,男人终究不是一台杀人机械。
在冷酷无情的行动力之下,是男人热血而善感的内心。
男人拥有友情,也怀抱恋情。但是,即使是自己最重视的人,也只能作为天秤上的一个砝码。绝对不会因此歪曲自己的信念、自己的原则、自己的正义。
也正是因为爱着那个人,才要把对方和其他的生命一样同等对待,平等地尊重,平等地放弃。
他,总是和重要的人刚刚相遇,就转眼失去。男人坚毅的外表下,是早已被撕得支离破碎的心。一次次在谁也不知道的情况下,拯救着众多生命的男人,却没有一个人类,愿意拯救他的心。
是的,没有一个人类。
男人的妻子,是人造人。男人把自己卖身给了古老的魔术师家族,得到的是一次获得梦寐以求的实现愿望的机会,以及,一个深爱着自己的女性人造人,和他们的女儿。
但是,男人并没有因此得到救赎,反而陷入了更深的苦恼和折磨之中。妻子注定要在他追求理想的道路上付出生命的代价,可爱的女儿也在胎儿时就被施加了数次魔术,从一出生,不,从胚胎时期,就被限定了用途——那是比她母亲更加脱离人类,接近魔法的肉体,是古老的魔术家族的魔法结晶。
男人为此无数次流泪,无数次诅咒自己,而妻子总是无数次原谅他,无数次鼓励他。为了同样的理想,女人选择了殉葬于理想,而让男人完成理想。
男人远离了世界,一家三口度过了最为平和的八年。这八年,是男人和女人作为父母能留给女儿的最后的温馨回忆,是他们企图带给女儿的救赎,因为他们坚信,八年后,当理想完成之时,大家都会得到幸福,连同他们的女儿一起。
八年后,男人回到了斗争的中心,等待他的是另外六名各怀目的的敌人。一次次残酷的生死之战,一回回无情的赶尽杀绝,都在宣布着一个事实,那个“魔术师杀手”又回来了。
女人倒下了,但是,愿望的大门也就此开启。女人和她所承诺的一样,用自己的生命开启了男人的道路。而男人,也带着他坚定的信念,踏入了大门。
然后,天秤的守护者接受了天秤的审问。愿望,崩溃。奇迹,未能引发。一直以来的努力,八年来的期待,男人和女人赌上生命换来的道路,都被击个粉碎。
男人终于发现,这不是自己所寻求的道路。这条道路的前方,不存在自己的理想。这是一条葬送大量生灵的道路,这是一条通往尸山的魔道,这是一条没有救赎的道路。
我要拯救世界,这是男人最后的坚持。怀抱着这份执念,男人关闭了女人开启的大门。然而,被放弃了的理想的逆袭,将他的身心都腐蚀殆尽。直到男人在火焰与废墟之中发现了那名少年为止,那是浴火重生的希望之光,那是悬崖峭壁的奇异之花,那是绝路逢生的救赎之人。
“谢谢。”男人双目含泪。
“能找到你,真好。”第一个男人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对着第二个男人说出了感激的话语。
第二个男人。
“其实呢,我是个魔法使噢。”父亲这样告诉他。
少年崇拜着父亲的一切,在他的眼里,父亲就是英雄的存在,正义的存在。所以,年幼的他,就决定自己要成为正义的伙伴。这是正义的传承,但是,少年却有着超越父亲的远大理想。
“很难啊,你说的意思就和要拯救所有人是一样的。”
“为什么会很难?爸爸不是就救了快要死掉的我吗?同样的道理,不也就可以救得了所有的人吗?”
“要救一个人,就代表另一个人你不会去救。”少年理解了父亲的话,但是,却没有赞同。明明付出了那样的努力,却还是有人不能因此而获救,不是太不公平了吗?少年对世界发出了质问。瘦小的少年心里,比世界还要宽广。
“在我小时候,曾经梦想做个正义的使者。”
“曾经?你放弃了吗?”
“我也很遗憾,英雄是有年龄限制的。那种事,我早点发现就好了。”
“是吗,这样就没办法了啊。”
“是啊,真的是没办法了。”
“既然没办法,就让我来代替你吧。老爹已经是大人了没办法了,但是我的话就没问题了。交给我吧,老爹的梦想,我一定会替你实现的。”
“啊……那我就安心了……”和父亲那牺牲较少的人来拯救更多的人的做法不同,少年想要拯救所有受到苦难的人,但是,其中,并没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少年,是最理想的救世主,即使经历了众多的牺牲,他也从未怀疑过自己的理想。所以,少年对他人的请求从来不会拒绝。
接下了巨剑的一击,差点被拦腰斩断,是因为,不,“保护女孩子哪里需要什么理由啊”。
徒手挡下隐形的铁钉,血溅三尺,是因为了“不要把这么危险的东西对着女孩子的脸扔过去”。
少年总是作为盾牌,挡在别人的前面,血染衣衫。面对连骑士王也能咬穿的蛇牙,少年坚定不移地握着双手永不折断的对剑,只因身后有着女孩的身影。即使被称为神话也不为过的巨汉提着巨剑卷着黑泥呼啸而来,少年却单手举起比自身的体重还要重得多的相同的巨剑,站在了少女面前。少年总是紧握理想化作的利刃,阻挡在敌人面前,满身疮痍。
亦创生,亦摧毁。
亦守护,亦灭杀。
亦为盾,亦为剑。
拥有无尽之剑和最强之盾的少年。怀抱着无暇的理想,少年最终站在了了父亲曾开踏入过的大门面前。
少年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奇迹。连奇迹都不愿意触碰,少年直到最后都只能是个半吊子魔术师。对少年来说,不需要任何奇迹,自己的理想,就由自己来完成,父亲的梦想,就由自己来实现,英雄的正义,就由自己来承接。于是,少年和在门内杀死了自己妻女的父亲不同。少年在门外,救下了父亲的女儿。关闭了奇迹的大门,少年,拯救了众多的生命。
有人说,十年后,少年就成了那个男人,那个白发鹰眼的男人。他错了,少年和男人不同,男人只是少年无数个未来中的一个。众多的未来,只有这一个成为了英雄,于是,英雄应召前来。
第三个男人。
这第三个男人经历了更多的苦难。他救助过大量的人,也曾解决过世界危机,一度伤痕累累,但却从未放弃。直到他被所拯救的人类推上了处刑台,他也依旧爱着全人类。直至生命终结,他也没有放弃过自己的理想,也从未怀疑过自己的理想,相信着正义,并坚信,在他死后,能成为灵长的守护者,更好的守护人类。
他终于作为正义的使者走到了最后,终于完成了父亲的遗愿,无愧于心,无愧于天,无愧于人。然而,“我明明只是希望,至少在我熟知的圈子里,不再有人哭泣而已。”脱离了时间轴,脱离了一般法则,他,作为守护者,千百次地拯救着人类。却没有一丝笑容,一心要守护人类的幸福的他,在独自的哭泣。
绝望,不,他还有最后的一丝希望;愤怒,不,他依然保持着冷静;自责,对,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男人深信着这一点。
这与那位剑之少女如出一辙。自责、悔恨,如果没有自己,如果从一开始自己就不存在,如果是自己亲手将自己处决,如果我没有拿起剑,如果我没有那样的理想。
杀戮,杀戮,杀戮。
“我想要的,只是人人幸福的结果。但是,从来没有实现过。不管是在生前,还是死后。”
男人总是出现在最残酷的战场之上;男人总是登场于最恶劣的斗争之中;男人最爱的人类在做着最丑恶的自相残杀。灵长的意识要阻止这一切。阿赖耶的守护者将以炼狱的业火来终结这一切。以守护,以灭杀。男人被迫以守护为名,进行着不断的杀戮。不分善恶,不明正邪,他的出现,就是一切的终结。
男人与少年相遇了。那是他最后的希望。矛盾,如果由自己将过去的自己处决,时空的矛盾将进一步扩大。
男人把这无从考证的思想作为自己的最后一丝希望,不去怀疑,也不敢怀疑。这份矛盾,将会抹去他的存在。
“那份理想是错误的。把别人看得比自己重要、希望所有人幸福的愿望,完全是空想的童话。如果离开理想就活不下去的话,那就抱着理想溺死吧!”被理想所背叛,却依然相信着理想的男人,终究也无法经受得住无尽的地狱折磨。
“你果然和我不是同一个人!”少年怒吼着。
很早就知道了,少年已经不是许下承诺的那个年幼无知的小孩。即使这样,因为觉得那是正确的,少年还是坚持了下来。
正因为是无法实现的梦想,不可能的理想,所以才有在父亲后面奋力追赶超越的价值。即使无法实现,只要不停奔跑,也会渐渐接近。
不能输给这个男人,少年的钢铁之心,在此觉悟。输给任何人都无所谓,但是,只有眼前这个男人,绝对不能输,绝对不能输给自己!否则,自己的人生,一定会变得毫无意义。
手创千剑,无一败绩。秉承绝对不会折断的理念造出的剑,在这心象境界之中,绝对不会折断。
剑之所以会折断,只是因为造剑之人相信了“原来这把剑也会折断啊”。只是因为敌人发起了让他不得不相信“我的剑承受不住这种攻击”的攻击。剑与剑的撞击,心与心的交流,理与理的对立。
有人说,少年是不可能赢得了多了十年磨练的男人的,无论从魔力,还是从剑技。但是,“与我的战斗,就是比赛造剑!”男人如是说。追逐理想的信念与被理想背叛的心境,孰强孰弱,不言自明。
男人第一次以自己的瞳孔直视着少年的姿态。声音模糊,步伐摇摆,却一心一意面对眼前的阻碍。残碎不堪的手臂,不断挥舞。男人想起来了,那个在业火中救出自己的男人的纯粹的笑容。自己一定是被那个笑容吸引了,被那个笑容拯救了。赢不了,眼前的这个少年绝对不会倒下。
但是,停不下来,明知道赢不了,却无法停下挑战不懈的自己的身姿。少年的那份执念,让男人产生了共鸣。“自己”究竟能坚持到什么地步呢,男人和少年直直地对视着。直率的视线,不问结果,不间断地奔跑下去,不能回头。这个梦想,绝对,绝对不会有错!
与魔力无关,与剑技无关,男人的剑,轰然折断。直到被当胸贯穿,男人才猛然回神。自己,一定是被少年吸引了。
往昔的回忆萦绕心头,忘却,舍弃。明明如此,但消磨殆尽的誓言却又再度复苏。男人很清楚,根本不存在正义的使者、虚假的理想,自己是被自己的矛盾逼上绝境。不愿看到人们毫无意义地死去,既然自己获救,那不就可以去帮助所有痛苦的人吗?
年少的梦想再度浮现在男人的脑海。他早已深刻地体会到,那是没有意义的幸福,因为这种事而把别人看得比自己还重要,绝对不是好事。但是,如果真的有人能够因此获救,那是多么美好,多么令人向往啊。
曾经发誓绝不退让的理想。父亲的梦想,就由我来完成。即使是借来的梦想,即使是虚幻的心,但为此付出的信念却是千真万确,无比绚丽的。绝非虚伪,希望所有人都能幸福。那个梦想,绝对没有错,那个梦想,从一开始就没有回头路。
后悔,这份感情、这份回忆、这份诅咒,将会永生永世地持续伴随着男人吧。但是,即使如此,即使如此——我,绝对没有走错。
“谢谢。”男人露出了无比幸福的笑容。
“能找到你,真好。”那是拯救了三个男人的话语,那是延续了两代三人的正义的仪式,那是梦想的交接典礼,那是理想和信念的基石。
这,就是三个男人的故事,三个少年的故事,三个一生都是少年的男人的故事。
守护,此身化为坚盾,赤血染作征袍。
灭杀,喋血长饮,沉醉于死海之螺旋。
——文:冬の天秤の守り手
题外话
阿瓦隆,遗世独立的理想乡。没有斗争,没有时间,没有岁月,一切都不会老去,是个平和到不能再平和的地方。那就是理想之所,那就是梦的住处。
追寻圣杯,锻炼自我,赌上可以作为赌注的一切,包括死后的时间。他们追寻的,到头来,不正是这理想之乡吗?而讽刺的是,在最初的时候,他们已经得到了阿瓦隆。
每一个人的故事,都是从阿瓦隆开始,而又止步于阿瓦隆之外。也许,从她丢失阿瓦隆的那一刻起,人类就再也无法步入这理想之乡。连五大魔法也无法干涉的最强守护,这难道不是超越了魔术师千百年的夙愿的存在吗?只要它的“原本的主人”提供魔力,它就能发挥它本来的力量,治愈持有者的伤势,停止老化。
圣杯御三家中的艾因兹贝伦家、间桐家,不都是追寻着不死的魔法吗?虽然追寻的方向和达成的方法不同,但是,圣杯的降灵仪式本身就具有将次实现的力量。
“能够实现一切愿望的圣杯已经在我的手中。”
正如疯狂的魔术师所言,圣杯,已经得到了。从圣杯战争开始的那一瞬间,艾因兹贝伦家的夙愿已经实现。
剑之英灵,是英灵中的特例,并未死去就进入了英灵之座。被召唤至现代的她,无法灵体化,也就是说,她是完完全全的实体。而实现这一点的,正是艾因兹贝伦家的千年秘法加上圣杯的无穷魔力——天之杯已经完成。通过降灵仪式,召唤出了真正具有实体的存在。如果仅仅是要向世人证明第三法的可行性,这一点已经足够。
但是,如果那样就结束的话,剑之英灵的少女将永远得不到救赎。于是,这把剑鞘和男人的笑容一起,把四个人联系了起来,并给予了他们各自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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