珈蓝神殿
标题:
《穿越之戏》[父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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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罗德嘉美
时间:
5-24-2010 16:02
标题:
《穿越之戏》[父子文]
本帖最后由 罗德嘉美 于 2010-5-24 16:10 编辑
第一章 父与子
我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另一个世界,抱着我的那个人笑得好温柔,我想我这一生一定会很幸福——我料到了开头,却没有料到后来——例如,我料到了他是我父亲,可我后来才知道,他是个败类。
——白迟
白费村他就是个小村子,村如其名,白费白费,它就像是个多余的,在小心的白州港也是默默无闻的。
一个青年仆绕过几个巷口,走到白费村唯一有着朱红色大门的白宅,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白宅的主人白垒这时正无聊的数着树叶儿,思考新的文章诗词。
“老爷,信奉门的请帖。”青年仆从怀中拿出一张请帖,恭谨的递过去。
“呀!他们请人去干什么?想来个天下为公,散财天下?”白垒面色惊讶。
“老爷,是信奉,不是薪俸。”
“哦!不发薪酬啊,不去!”低头看到脚底下瑟瑟发抖的小黑猫,蹲下来拿手指戳戳,“来,给我叫两声听听。”
小黑猫继续发抖,战战兢兢。
“老爷,他们是不发薪酬,不过他们这次发请帖的原因倒是有趣得紧,说是要劝导败家宫宫主弃恶从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青年越说越是觉得好笑,只觉得见过荒唐地,没见过这么荒唐地。
“这由头倒真是有趣得紧。”随口评价一句,看着小黑猫,无限温柔的笑着说:“你给我叫啊!”手上摸到它耳朵往下狠狠一扯。
“喵……”小猫一声凄厉的惨叫,竟然也不敢伸爪子抓他,连挣扎也是轻轻的。
旁边的青年心颤了颤,肠子一阵纠结,恨不得自己能学会传说中地隐身术,赶快消失。
白垒放了手,轻轻摸了一下小猫的头,“真可怜,连叫都不会,你一只狗怎么学猫叫。”
站起来,脚轻轻踢了一下猫,猫儿如逢大赦,夹着尾巴耷拉着耳朵,落荒而逃,青年看着它远去,恨不得自己能和它交换。
“怎么,你也喜欢这只小白狗?那可不成,它可是迟儿的。”顺手拿起边上桌子上的茶壶,也不管茶正烫热,淋到刚刚摸过猫的手上,等缭绕的热气散去,那双修长的手不但无损,反而显出一丝诡异的魅惑之意。
青年觉得自己要是有尾巴,也一定狠狠夹了一下,努力把视线从他手上移开去,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白南哪敢喜欢少爷的东西,而且白南不喜欢猫啊狗啊的。”轻笑着回答,只是声音中还有些余留的颤抖。
从看到少爷喜欢之后,他就誓死不喜欢了。
“你冷吗?”白垒说着看了看天色,一叶梧桐从他眼前飘过,他微微一笑,从桌上拿了一把扇子打开,摇头晃脑:“金风细细,叶叶梧桐坠……一声梧叶一声秋,一点芭蕉一点愁……梧桐雨细,渐滴做秋声,被风惊碎……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
也不管应不应景,直到把能想到的关于梧桐的诗句念完,他才一收扇子,猛然问:“现在几月了来着?”
“回老爷,七月初六了。”青年白南快速回答,生怕他又想起什么诗词,又开始念。
不过等一说完,想到明天就是七七,白南心又提了起来,要他一个粗人听诗词,还是源源不断的诗词,又还要怕他家老爷突然想让他评价感觉,真是……真是太考验他的心脏承受能力了……
“七月啊!”或许老天爷难得上班,听到了白南的祈祷,白垒并没有想到七七上去,扇子在手上轻轻拍打,良久才笑道:“是鬼节啊!难怪魑魅魍魉都跑出来了呢!那等这个月过,迟儿也该十四了……嗯,十四……真不吉利……”
“冲喜!”
又考虑了盏茶时候,白南都等得精神有些恍惚了,被他一句大叫一下吓蒙了,惊讶的话脱口而出:“老爷,您要纳妾啊?”
“我纳什么妾……娶妻也不,我今年三十,还要等六年才需要冲喜呢!”白垒没好气的敲了他头一下。
“……啊?那少爷是不是太小了?”白南更惊讶了,脑袋里隐约想起当年得知那位死时,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阴狠光芒,只觉得心中无限的凉意。
“小,小什么?我当年要不是为了考功名,还不是要冲喜的。”
白南哑口无言,百般滋味竟皆涌上心头。还想劝阻,可又不知从何劝起。
主人家的传统,他一个仆人哪有说话的余地。
更何况十五年前他们如何逃离这个院子的,他至今还记得清楚,他记得更清楚的是,在那一年磅礴的大雨下无休止的追杀中,面前这位人人都说是冷心冷血的人,一直都没有放弃带着他这个累赘。
白南的命是白垒的,不管当初白垒是带着什么样的想法,他都一直坚持这一点。
所以白垒想做的,不管是什么,他都会去做。
……
“不过这方圆百里的,倒是真找不到个配得上我儿的。”白垒在院子里来回散两圈,突然手中折扇一指白南,白南吓得一个哆嗦。
忠心是一回事,要是他家老爷不是那么恐怕就更好了。
“你刚刚不是说请帖吗?准备准备,选个黄道吉日,我们就去那里。到时候人多,正好为迟儿寻个好姑娘家。”
“是!”白南点头,看到他示意自己离去,方倒退着准备离开。
“还有,你那妻子想容,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额……多谢老爷夸奖……”白南头垂得更低了,尴尬的应一声出门。
离开宅子,暖暖的阳光照下来,白南才觉得活回来了,只是想容那个傻丫头,怎么这些年还没学会三思而行,又不知做了什么蠢事。
她怎么就不明白,首先要把自己的命保下来,然后才能去做什么。
不过那位小少爷也实在是惹人心疼。连他都忍不住想疼他,这样一想,又有几分理解了。
只可怜生在了白家!
……
这是白迟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十四个年头,在白费村也住了五年了,这些年从初始的不可置信,到现在的处之泰然,白迟觉得一切都很好,当然要是他不是生在一个貌似是中国古代的环境的话,就更好了。
说到这里,白迟就不免哀叹,他前生二十几个年头也没能学会中文,哪想到会有一天全世界都是中文呢!
都说小孩子是最容易学会语言,可那一定不包括他,他前世就对中文有心理阴影了,何况他家爹爹大人的教导从来都是颠三倒四。
什么黑白不分,新娘新郎也是反的等等,这还只是他从逻辑上判断得出来的问题,其余反的东西恐怕不只多少,教他的什么四书五经,教读教写,从不解释意思,这样的情况下,他要是能记住,要是能把这语言学好,那才是灵异的事件呢!
不过,得到了额外地生命的人是没有资格去挑剔的。
……
“迟儿,迟儿,你在何处?”清朗温和的声音慢慢响起来,话的内容虽是焦急的,可是语调偏偏不急不缓。
这个时候,白迟正站在白宅最高的屋顶,手上匕首飞快地削着木片,眼睛看着远方的海平线,想象着遥远的大海尽头,金发蓝眼人的国度——他前世出生的国度。
其实并没有什么装模作样的忧伤,他只是想,要是不用学中文,那该多好!
听到声音,低头看着屋下的人,白迟皱紧眉头,漂亮的脸纠结成一团。
“迟儿,迟儿……”
知道要是不回答,下面的人绝对有本事就那么一直叫下去,白迟停下手,用着尚带有稚气的轻软嗓音,轻笑着答道:“爹,上面呢!”
听到上面回答,白垒这才抬头,像是刚看到他一样,眉心微微往中间一蹙:“怎么总喜欢在上面,快些下来,可别摔着了。”
“你直接跳!爹这次保证接着你。”
白迟偏着头笑了起来,这句话从他爹口中说出来,实在是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
第一次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年,白迟年方五岁,花骨朵儿的年龄,那时候他们住的是比这个大得多的宅子,一直不曾被允许出门的他,就快要以为这个世界其实只有那么一个宅子,就快要以为他现在在的地方其实是个摄影棚,或是什么科研室。
所以他终于忍不住爬上了假山,登高望远,可惜爬到了顶上,他才无奈的发现宅子外面是更大的宅子,然后一直在边上看书的白垒才起身,站在假山下,也是这样温柔的笑着,他说:“迟儿跳下来,爹接着你。”
他跳下去,然后清楚的看到他爹笑弯了眉角,轻轻的……退后一步。
最后整整一个月,他就在苦涩难闻的中药和他爹喋喋不休的忏悔话中度过。
他讨厌中药,更讨厌白垒的之乎者也。
……
心中诋毁着,白迟笑着点头,把手上的匕首和木片放下,轻轻一跃跳了下去。
今天的太阳并没有从西边升起,古代的天也不会因着什么污染下红雨,是以和往常一样,白垒笑容不变的退了一步。
对十四岁的白迟来说,屋顶的高度并不会有什么困难,轻轻落在地上,赶前一步握住白垒的手,嘟着嘴嗔怒道:“爹又没接住我!”
“哎!爹的错,爹这方向感真是越来越糟糕了,爹下次一定接住迟儿。今日,今日就罚爹没晚饭吃好了。”白垒轻皱了眉头,很是恼怒自己的样子。
方向感差到如此地步,他家爹还真是那个什么天下没有双。
“别,才不要罚爹呢!爹不是说那个什么,人谁没有错,能改就大烟。”白迟脸又纠结起来,鬼才知道改错和大烟有什么关系。
“是‘人孰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白垒叹口气,眉宇间都是怜惜,伸手揉揉白迟乌黑的头发。
只是,那温和的、无奈的、怜惜的语气,先前分明就用在那黑猫身上过。
“迟儿就是笨嘛!”白迟眯着眼,像顺了毛的猫儿一样极为享受,脸上浮现的是天真的笑容。
……
“老爷、少爷吃饭了。”
轻柔婉转的声音远远的传过来,想容自五年前随着他们来到白费村后,就接手了自家婆婆的活计,一个肤如玉脂,手如香葱的女子,变成了烧火做饭妇人,她竟也从没有怨言,做得无比愉快。
白迟早就习惯了,这个宅子里的人都爱笑,笑得他感觉自己变成了阴谋主义者,笑得他都要认为这几人都是简单快乐幸福着的。
可是哪有那么简单, 例如很多年前,在他还是刚刚出生的婴儿的时候,他就曾经透过抱着他的白垒,看到他身后那个极为悲伤的丫头,那个白垒笑着说了一句话后,被人硬生生拖出去的丫头——而在他七岁那年出现的想容,和那个丫头相比,不过是痴长了几岁,眉宇渐渐舒展而后长成的少女。
许是认为他当时年岁小,不会有记忆,是以在他一岁前白垒做事并不曾避讳他,可他毕竟不是真正的婴儿,虽然听不懂说的是什么,可那些人那些事他总还是记得的。
而且就因为他听不懂,所以他要自己记得更牢固一些,把见过的每一个人都刻在脑袋里,因为这也许就关乎到他日后生命的长度。
只有死过的人,才知道命重。
……
“迟儿又发呆,这两年才刚刚好一点,不可以再变成呆呆的哦!”
“迟儿才不呆呢!”白迟嘻嘻一笑,拉着他的手跑。
“吃饭喽,吃饭喽!”
菜并不奢华,不过是两三碟,一荤两素,配着白垒正合适,书生嘛,穷酸穷酸。
桌上只有白垒和白迟两人,白迟扒了一口饭,突然转头问:“想容,小白呢?”
想容安静的在旁边站着,听着他的话,掩嘴偷笑一声出门,不一会就抓了只全黑的小猫儿进来,“少爷,您的小白。”
白迟伸手接过,把它放在桌子上,小猫儿又小又瘦,衬托得眼睛奇大无比,绿幽幽的看着他,弱不可闻的‘喵’了一声,小小的身子蜷缩在桌上,动也不敢动,显得格外可怜。
“可怜的小白。”从碗里拈了根青菜放在猫儿嘴下,白迟眼中闪过怜悯,督促道:“吃罢,吃罢。”
猫儿闻了闻,抬起头又无限可怜的轻叫了一声,白迟眉头紧蹙,摸着它转头问白垒道:“爹,你说它怎么还是不吃东西呢?”
“许是离了父母,太过悲伤吧!”白垒把口中饭菜细细嚼完吞下去,这才停下手,微笑着说:“明天迟儿就把他还回去吧!这野狗儿养不活的。”
“啊?可是我真的想养它呀!”白迟垂头丧气,伸手逗弄着小猫。
想不想养是一回事,可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吧!要不是他是有过一世的人,还不真让他骗过了。
不甘心的白迟继续装可怜。
一旁的想容见他恋恋不舍,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少爷试试夹点鱼给他吃吧!也许这……嗯……白狗儿比较怪异,他更喜欢吃荤呢!”
“啊!会吗?”又有希望的少年眼睛圆睁,白垒还来不及反驳,他已经快速夹了鱼放在桌上,白垒眼神稍闪了闪,低头继续慢条斯理的吃饭。
几天没吃饭的可怜猫儿总是是得到了吃的,闻到鱼的味道,迫不及待的吃起来,紧张的盯着他的白迟惊喜的大叫:“爹,看看,他真吃鱼呢!”
“哦?那倒是爹错了,原来还有吃荤的狗,又长了见识。”白垒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时候,也仍是脸不红心不跳,嘴角含笑,说得极为理所当然。
“就是,不是有那么句话说相信书不如没有书吗?正好验证了。”
“是尽信书不如无书。”笑着纠正一句,白垒无奈的摇头:“可又让你找到了不读书的借口了。”
白迟嘻嘻笑着,极为得意的看了他一眼,端碗扒饭吃。
白垒看了猫儿几眼,夹起鱼肚子上的肉放在白迟碗里,又在这盘唯一的荤菜上不舍的流连几下,终于狠狠心,把鱼碗往猫儿方向推了一下,“都给它吃了吧!也是我的错,这几天真是饿坏它了。”
旁边的想容嘴角一颤,看了他一眼,终于还是没敢开口,这时白垒已经眨着亮晶晶的眼睛,极为欢快的叫了一句,“谢谢爹。”
伸手端过鱼碗,夹了一块给小猫,又夹一块犹豫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白垒,一彻手推回去:“爹吃。”
“给小白吧,爹不吃了。”
“不,爹吃。”天真可爱的摇一下头,伸手把鱼全放在白垒碗里。
饿了几天突然吃下这么多,那小白非得撑死不可,无故杀生,他才不要因为这样下地狱——去天堂调戏天使,可要比去地狱讨论谁的血好喝有趣多了。
白垒揉揉儿子的头,有子如此,夫复何求啊!
想容在边上看着,笑容爬上脸庞,真是父慈子孝啊!
——要是这份父慈是真实的,那该多好。
……
每天在早饭后到吃中饭的时间,白迟是被允许出门玩耍的,下午就要随白垒习文写字——据白垒说下午学习最有成效,可是白迟明明记得最好学习的时候是睡前睡后。
不过他又不想跟他爹一样考秀才,这样反而正合他意。
这么好的时光他正好用来练刀,真是皆大欢喜。
今日风和日丽,吃过饭又到了每天的放风时刻,这时可怜的小白在白迟心中也没地位了,把它往地下一丢就往外跑。
“少爷,慢些,穿上衣服。”想容拿了衣服就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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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洛洛
时间:
6-7-2010 0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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